刀刃顺着血管轨迹划破皮肤的瞬间,奔涌的血液从贺听风体内冲出。如此炙热的,热得让人感到恶心的血液。如此鲜艳的,艳得让人感到眩目的血液。是不是死了,就不会再生出那些肮脏的念头?贺听风冷眼看着它们离开自己的身体,血液流经创口时,他感受到难耐的痒意。你看,这罪恶的血,即便是离开,也要给他带来折磨。慢慢的,贺听风开始感到头晕,他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世界天旋地转。他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去。识月会不会害怕,识月……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她的身影。稚嫩的,成熟的;乖巧的,凌厉的;可爱的,妩媚的。贺听风忽然想起那个午后,他握着穿耳器用力一按,江识月的耳垂就落下一滴猩红的血珠。那一滴血液在他眼前沸腾增长,衍生成蜿蜒的溪流从手臂上滑落。他感到,她正在从他身体里离开。“呃……”贺听风猛地吸一口气,失神的眼睛重新聚焦。扯下衣帽架上的浴袍带用力捆在上臂,血液流淌的速度慢下来。贺听风跌跌撞撞离开房间。陌生城市的夜晚,他奔逃进治疗室,请求医生将伤口缝合,让他可以继续爱她。【作者有话说】今天也是坚持日更的一天,明天见!温暖◎我抱着你,闭上眼睛睡吧。◎处理好伤口,再回到住处将卧室里的狼藉打扫干净,染血的衣物包好扔掉,贺听风筋疲力尽,跌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夜晚寂静无声,他呆愣愣地望着江识月紧闭的房门,脑袋里一片空白。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道门“咔嗒”一声打开了。像是反应迟缓的机器,贺听风眼珠追随着走出来的人。“哥……”江识月捂着肚子踉跄着撞进哥哥怀里,脸色苍白,眼泪盈满眼眶。“我肚子疼。”贺听风连忙把她抱住,给妹妹擦去脸上的泪珠,问:“怎么了!怎么会肚子痛?哥哥带你去医院。”江识月只是摇头,抓住贺听风的手放到自己小腹:“是痛经,帮我买……止痛药。”“好,好,我马上买。”点开手机下单药店的外送,贺听风扯着沙发上的毯子把江识月裹得严严实实,再用双手为她暖腹。“不够热……”江识月靠在他肩头,痛得直吸气。先前流失的血液让他双手冰凉,贴在江识月小腹上起不到半点缓解的用处。贺听风搓着手妄图让体温升高:“这样暖一点了吗?”“呜……不够。”痛到了极点,江识月攥着哥哥的衣服,声音都破碎哽咽。怎么办?怎么办?贺听风鼻梁一酸,险些也落下泪来。他抬头张望周围,想要找到可以缓解江识月疼痛的东西。“识月,你先自己坐着,我灌热水来。”他把妹妹放到沙发里,站起身拿起茶几上喝了一半的瓶装水,往浴室跑。“哐当!”推开门的一瞬间,贺听风靠着门一起撞到墙上。眼前的景象重影摇晃,他耳边嗡嗡地响,咽喉也泛起阵阵恶心。强撑着受伤虚弱的身体走到盥洗池边,用力拧开瓶盖把冷水倒掉,热水阀开到最大,水流注入瓶子,也淋到贺听风手上,皮肤被烫得发红。抖着手装好满瓶的热水,贺听风回到客厅将其放到江识月小腹上。“这样可以吗?”他跪坐在地上,心疼地帮江识月擦去额头的冷汗。“这样可以吗?”恋爱小屋里,贺听风下巴轻轻蹭一下江识月的发心,低声问她:“哥哥去给你灌个热敷袋吧?”江识月把脸埋在他胸前,轻轻摇头。这双手已经足够暖,她不想贺听风离开。“好,我抱着你,闭上眼睛睡吧,等下就不痛了。”贺听风手一直贴在那处冰凉的皮肤上,另一只则轻轻按揉江识月腰侧,为她缓解酸痛。“叩叩。”被观众疯狂轰炸的节目组终于安排人来敲门。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从门缝探进头来,看看房间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宜观看的事情,才走进来对两人说:“那个,我们得把摄像头打开一下。”“可以。”贺听风点头,拜托她摘掉遮挡镜头的毛巾。“还有收音器。”工作人员又讪笑着把一个麦克风放到床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忍不住看一眼裹在被子里的江识月,发现对方满脸痛苦。“那个……识月怎么了?”“痛经。”贺听风低声回答。“哦哦,那需要药吗?要把医生叫来吗?”她点点手里的对讲机,表示现在就可以通知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