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苏柔儿在主院扑了个空,看着那空荡荡的床铺,心头那股不安感越来越浓。秦可可不在,她每日来侯府的由头就少了一半,但她心思一转,立刻有了新主意。
&esp;&esp;她脸上瞬间堆起恰到好处的焦急与担忧,快步朝着谢珩的书房走去,甚至刻意让步伐显得有些凌乱。
&esp;&esp;“侯爷!侯爷!”她在书房外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慌失措,“不好了侯爷!姐姐……姐姐她不见了!妾身方才去探望,房里空无一人,丫鬟也说不知去向,姐姐伤势未愈,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esp;&esp;她这番话,明着是关心,实则是暗戳戳地上眼药:你看你的正妻,伤都没好利索就到处乱跑,丝毫不知安分为何物,根本配不上侯夫人之位。
&esp;&esp;她期待着谢珩的反应——或许是担忧,但更多的应该是被她这番话挑起的对秦可可不懂事的不满和怒火。
&esp;&esp;然而,书房内沉寂了片刻后,传出的却是谢珩冷冰冰且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甚至比以往更加疏离:
&esp;&esp;“苏二小姐。”
&esp;&esp;仅仅几个字,那语气就让苏柔儿心里咯噔一下。
&esp;&esp;“侯府的事,无需你过问。”
&esp;&esp;“内子去了何处,本侯自有分寸。”
&esp;&esp;苏柔儿脸上的焦急和担忧瞬间凝固,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雷劈中,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住了。
&esp;&esp;无需……我过问?
&esp;&esp;自有分寸?
&esp;&esp;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谢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在维护秦可可?甚至还直接划清了界限,暗示她多管闲事?!
&esp;&esp;巨大的错愕和难以置信席卷了她,让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esp;&esp;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被羞辱和委屈的颤音,调子也变得凄楚可怜:
&esp;&esp;“侯爷……侯爷恕罪,是柔儿僭越了……柔儿只是,只是太过担心姐姐……”她说着,将手中的食盒微微提起,语气越发哀婉,“柔儿……柔儿今日还炖了参汤,最是温补,侯爷您近日操劳……可……可柔儿送来的汤,您一次都未曾尝过……”
&esp;&esp;她试图用这种低姿态的委屈和付出,唤起谢珩哪怕一丝的怜惜或愧疚。
&esp;&esp;然而,书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esp;&esp;仿佛她刚才那番情真意切的表演,只是唱给了一堵冰冷的石墙。
&esp;&esp;没有任何回应。没有安慰,没有解释,甚至连一句不耐烦的打发都没有。
&esp;&esp;只有一种无声又令人窒息的漠然和拒绝。
&esp;&esp;苏柔儿站在门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手指紧紧攥着食盒的提梁,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esp;&esp;巨大的难堪和恐慌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esp;&esp;为什么?!
&esp;&esp;为什么会这样?!
&esp;&esp;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esp;&esp;她无法再待下去,最终只能咬着牙,用极其艰难的声音道:“……汤……汤放在门口了。柔儿……告退。”
&esp;&esp;她将食盒轻轻放在门口,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转身离开。
&esp;&esp;然而,她刚走到院门口,侯府那位面无表情的老管家却拦住了她,手里正提着那个她刚放下不久的食盒。
&esp;&esp;“苏二小姐,您的东西忘了。”老管家语气平板无波,将食盒递还给她,然后补充了一句,如同最终判决,“侯爷吩咐了,您日后……不必再来了。”
&esp;&esp;不必……再来了?!
&esp;&esp;苏柔儿猛地抬头,瞳孔骤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消失殆尽。
&esp;&esp;她像是被一道惊雷直直劈中天灵盖,震得她神魂俱颤!
&esp;&esp;怎么会?!
&esp;&esp;他竟然……直接禁止我踏入侯府?!
&esp;&esp;她失魂落魄地接过那仿佛有千斤重的食盒,浑浑噩噩地走出侯府大门,坐上马车。
&esp;&esp;直到马车驶离很远,她才慢慢从那种极致的震惊和打击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