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火把他的脑袋扳回来:“别乱看。”“稀罕!”陈唐九嘀咕一句,问,“怎么说?问到墓的位置了?”“陈宁烛藏木傀的地方不是座墓,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当时我是对吴大帅乱说的。”“那是什么?”“是棵老树。”陈唐九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什么老树?”“树木对陈宁烛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以树藏宝,就算是符流天也想不到。”“那树在哪儿呢?”三火叹了口气:“胶东。”陈唐九:“……合着上回白跑一趟是吧?”“这次我自己去,你留下盯着点吴大帅。”“我不干!”“听话。”“……”这算啥?哄孩子呢?陈唐九觉着,自己今天要是能被他这么哄住,那以后也不用再叭叭地说什么同甘苦共患难了。三火表情凝重:“我觉得他现在什么都干得出来,你留下,要是他有动作,一定要想办法阻止。”“那我……”“你听着。”三火凑到他耳边,呼出的清浅气息弄的他麻麻痒痒的,“我要从他手里拿回肉身一并带走,这样,一到胶东就能复活,省得再节外生枝。”“啊?”陈唐九惊讶地看着他,“这样啊……也行,那你一个人能抬得动吗?”三火无语地瞪着他。他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嘴巴。人家是能撒豆成兵的人,说啥呢?三火没忍住,笑了一下:“那我走了。”“等等等等!”陈唐九拉住他的袖子,“这就走啦……那我……”他咬住下唇,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怎么?”“那我要是就这么没了……咱俩就……见不着了……”三火晶亮的眼睛跟他对视片刻,脸上慢慢浮上笑意:“不会的。”“……啊?”“不会就这么没了,尽管放心好了!”陈唐九想问他怎么那么肯定,但没问。他怕从他嘴里听到明显敷衍的答案,那样的话,他会觉得这答案是假的,自己死定了。他宁可相信他。-三火离开后,陈唐九整天坐立不安。这天一大早,苏行急急忙忙来给陈唐九报信。“小九,完啦,不好啦——”这些天,长风镖局的人在周边各处打听信儿,他们约好的,一有消息赶紧来知会一声,所以他这么一嚷嚷,陈唐九就知道出事了,立刻从屋子里出来。“怎么了,苏少爷?”“姓吴的疯了!”苏行又吓又累,干干地咽了口唾沫,“我听人说,他要把保定城所有人赶出去,真要挖地三尺啊!”陈唐九好半天没说出来话,最后朝地上啐了一口。“我找他去!”“不是不是,你听我说啊,你别去!”苏行更着急了,“我们家的镖师说,在他身边看见符沂白了,你们是不是有仇啊?”符沂白?他伤好了?也是,三火都好了,人家有钱有人的,要养伤还不快么?“那也不行,我得去告诉姓吴的,保定城里什么都没有!”陈唐九急急忙忙穿棉衣。“你傻呀!”苏行一把把他薅住了,“你们不是说,姓吴的都跟符沂白翻脸了吗?他们怎么又搞到一块儿了?这里头肯定有事儿!不想想,姓吴的是直隶的天,可姓吴的也离不开直隶啊,没有老百姓,他还管谁去?闹这么一出,他不怕底下人反啊?”“我看他是想长生想瞎了心了!”“哎哟,你这人!”苏行让他急死了,“甭管怎么说吧,人家现在是下军令让撤出城,明天早上不管撤没撤完,直接开炸,军令!军令你懂不?”被他这么一说,陈唐九稍稍冷静了点。苏少爷说的有道理,这事摆明了没有商量余地。现在轮权势论人手,自己这边跟姓吴的没法比,拼能耐,三火没在,自己又打不过符沂白。苏行着急:“小九,想想办法吧,这阵子本来就兵荒马乱的,又是大冬天,把一城人赶出去,这不是要人命吗?虽说只是让去城外等一两天,但多少人祖祖辈辈就在保定城,要是真把他们的房子炸了,回来了吃什么?住哪儿?不得冻死饿死在街头吗?这不是胡闹吗?”陈唐九皱着眉想了半天:“你说的道理我明白,要不,咱们先帮着百姓们快点撤,也好过把命丢了,我这些年攒了些积蓄,你拿去,让你家镖师在附近县乡多买粮食和帐篷被褥……”说着,就发现苏少爷看自己的眼神不对。苏行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拍的“啪啪”响:“我我我,我不是在做梦吧?”陈唐九:“?”他又双手齐上,用力掐陈唐九的脸:“呔,什么妖精画皮,还不速速退散,把我们家小九给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