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眉头紧皱,用力咬牙,似乎是被什么疼痛缠上了身。秋洄伏着他的头将他侧身,那湍急的河流下确实布满凶险,他的后背全是紫红血痕,就连肩上都凹下了弧度,肉眼所见便是如此,还不知他内里是如何的重伤。她的义父,是为了保护她才受的伤。毛茸茸的身躯趴在脖子里,又热又软,沉喻睡醒了但没有动,他知道这个小狐狸又爬到他脖子里睡觉了。提了提她的尾巴,没有知觉,捏了捏她的爪子,她不动,揪着她的后脖子提起来,她四肢下垂完全没醒,像个刚出生的孩子怎么都睡不够。“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你说说你怎么在外面混?要不是有小爷我,你早就给人扒皮了!”他凑到秋洄耳边捏着嗓子贱嗖嗖吓唬她,可她只是抖了抖耳朵,砸吧砸吧了嘴。小爪子抽动了两下,小狐狸似乎在做梦,他叹了口气,又抱着毛茸茸的家伙睡起了回笼觉。再次睁眼,脖子里还是熟悉的触感,软软的,暖暖的,还是白色的。是梦吗?他抚摸着秋洄的脊背,只感觉脖子上的白狐比梦里的大了不少。“义父,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梦醒了,他想起来了,他们在逃亡。摇了摇头,他摸着自己的额头坐起,哑声问:“大约是发热了,有水吗?”屋子里是暖和的,他扫视了一圈,窗户和门都被破旧的桌椅抵住阻挡外界的寒风,屋内生了火,不算舒适但对比马车已经温暖了许多。是秋洄在照顾他,明明是要救她,却反而让她照顾起了自己。沉喻盯着她的腿,又注视着她的手,视线上移最后落到她脸上,他没法不承认,他的梦里,全是秋洄了。“义父,喝水。”几杯水下肚,他干涸的唇总算润了一些,只是脸色依旧红,依旧虚弱。“义父,你饿吗?我去抓几条鱼来吧。”“小洄。”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滚烫,克制,又郑重。“义父?”“小洄,没有你的日子,我很寂寞。如果你对我依然执着,那就不要让我一个人,别让我独自寂寞。”柴火噼啪一声,提醒秋洄继续呼吸。她怔愣了没有动作,视线在他双眼中流连,明亮,认真,专注,透着数载不曾吐露的,压在心底的真情实意,他在说很重要的话,她意识到了,这很重要,非常重要。不要让他一个人寂寞,他需要她,这是他的爱。倾身上前,她扶住沉喻的后脑亲吻了上去。没有再多的话,没有再多的行为,只有一吻可以表达她的心迹。沉默的,温情的,热烈的,疯狂的,气息在唇瓣间交融,一条被子隔在他们之间,可他们的心却仅仅相连,紧紧缠绕,彼此共生。这是义父的回应,她等来了他真正的回应,如果这一刻叫她立马死在这里她都无怨无悔。不,她还不想死,她还想和义父继续在一起,她要和他一起活下去。“小洄,来吧来吧”“义父,你还在发热”他靠在粗糙的墙面上,眸光似水,不多言,不逞能,他只是拉开了衣襟,道:“来。”她大约是要融化在他的目光里了,她竟也将他们两人的身体状况抛之脑后,问:“用什么?玉钗吗?”微微皱眉,他在屋内扫视一圈,瞥到一物后,定声道:“剑柄。”他疯了,她也疯了。秋洄跪坐在他身前,用充满爱意的吻填满他的唇,水声交融,她一路吻到颈间吮吸着他的气味,没有文旦香了,是他原本的气味。是什么呢?是他的热烈。双手捧着她的脸,他疯狂在她口中索吻,拉开她的衣襟吻上她的柔软又成熟的身体,一种得偿所愿的欣喜充盈心间,她竟又想落泪。腿搭在臂弯间,她不断亲吻着回应着揉捻着,在屋外积雪融化时与沈喻相连,她看见了他紧皱的眉,还有紧抿的唇,那弧度是她无数次梦到的,那神情是只为她一人而展露的,迷离,痛快,满足,欣喜。“义父会不舒服吗”他正仰着脖子承受,被她这样一问倒是有些破功,无奈一笑:“用了这么多年,还以为剑柄已经圆润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糙”脚踝上的红绳在滑动,秋洄抚摸红绳,抚摸着他的腿,低头,不是咬,是亲吻。剑柄转动,她轻轻又缓缓,手上在动,眼神却专注盯着沉喻,这个将自己的全部交给她的人。他的眉一会收紧一会放松,大约是跟着她手上的幅度而变化,他会闭眼可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可他的眼睫会轻颤,扑棱扑棱,像小鸟的翅膀,视线下移,他的唇忽紧抿忽微张,细细抖抖吸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