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完,裴宴几乎是心花怒放地应下,手脚麻利地开始拆箱、安装。裴宴装好后,直起身,额角还带着薄汗,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江照临,满心期待。却见江照临倚着门框,优美的唇线勾起温柔的弧度,声音依旧轻软动听:“对了,有件事忘了说……”“?”裴宴表情透出一股茫然。江照临顿了顿,欣赏着裴宴期待的眼神,才?慢悠悠地补充:“这个?床垫是刷你的卡买的。”我?的钱?哦……裴宴原本应该是有些心痛的,但很奇妙,他听到?江照临刷他的卡、花他的钱,非但没有任何恼怒,还产生了就应该这样的觉悟。他甚至,隐隐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感!男人赚钱,就是要给未来老?婆花的!何况面前这个?,就是他生命里,独一无二的老?婆。除此之外,裴宴发现很多东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你说这个?房子是我?买!”裴宴惊呼。江照临神情平淡点?点?头。“装修和布置也都?是你亲自盯的。你每天都?在问我?的意?见,问这个?设计喜不喜欢,那个?角落需不需要改。其实我?都?无所畏,能住都?行。但你特别重视,你说,这是我?们要住一辈子的地方。必须从一开始就认认真真,不能留下半点?遗憾。”裴宴一方面惊叹于他居然有这样的财力,一方面被江照临的话触动。他内心深处很渴望有一个?幸福安稳的家。童年模糊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母亲疲惫的侧脸,颠簸的旅途,永远在打包的行李……十?岁前的生活,是永无止境的迁徙,像无根的浮萍,从一个?陌生的屋檐飘向另一个?。后来打电竞,依旧是辗转于各个?城市之间,赛场、酒店、交通工具。“家”的概念,始终是模糊而遥远的。能停下来安定?下来,有自己?的家,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房子,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裴宴望着江照临,眼底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急切地开口:“买完房,我?卡里是不是没剩多少钱了?但你别担心,没了就没了,我?还能继续挣,我?多开几场直播,接点?商单总能挣回来。”他顿了顿,望向江照临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你想花就花,别有什么负担。对了,我?现在在盛世……是一个?什么职位?我?应该转正了……吧?”if假如裴宴失忆了(4)江照临一顿,对上裴宴不太确定的目光。骤然间,他想起?过去那段时光,也浮现了复杂的情?绪:“你转正了,但之后你主动辞职。”“我辞职了?不可能吧。”裴宴惊呼。“我有病吧!好好的,我辞什么职啊。”江照临似笑非笑望向裴宴:“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裴宴百思不得其解:“那我当时为什么辞职呢?”见江照临缄口不言,裴宴正要继续追问,突然,手机上闪烁着一个号码。彭台。裴宴见到这?个号码,目眦欲裂,抄起?手机,接通就骂:“%%%%,我跟你们彭家没有任何关系,垃圾!你再敢联系我试试呢!”啪一声,裴宴挂了电话,神情?依旧气愤。电话那边彭台:“……???不是?他有病吧?”江照临在沙发上抿唇,克制要笑出声的欲望。他见裴宴这?样,心知没办法再隐瞒对方,只好把过去那些事简单交代?一番。话语落下?。裴宴呆滞坐在江照临身边,显然被冲击得不清。脑子里一会儿是?江照临描述的、自己那“脑子进水”的辞职壮举,一会儿是?彭家那些糟心事。“这?样啊。”裴宴说。裴宴忽略了彭家的爱恨情?仇,只记得一件事:“我差点害得你没了工作??”江照临揉揉他的头,说:“说了不是?你的错。不许自责,不许难过,去拿吹风机给我吹头发。”裴宴脚步沉重地走向浴室。暖风嗡嗡作?响,裴宴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江照临柔软的发丝,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他害得江照临差点失去工作?,江照临这?都?能原谅他。江照临他……也太爱他了吧!裴宴笃定地想。裴宴怎么也没想到,顶着风流花心名头的江照临,骨子里却是?个善良心软、好说话到极点的人。裴宴脑补里的江照临,是?高岭之花、冷心冷情?、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霸道总裁。按正常逻辑,自己当初害他失业,江照临就该冷酷无情?地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