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有人,都会因为宴尘远而自由。“我知道了!”庄骁突然嗖地一下跳下床,不一会儿变成人形,双手捧过来一面小镜子:“来,请看。”“滚。”萧渡水说。庄骁呲着牙乐了半天:“我想明白了小渡水,你怕毁容了是吧?当时救你的时候现场都没人敢认,你浑身黑得发紫,骨头都是碎的,脸上烂了,身上全是阴气,大伙还以为你是萧时安呢,还得是我。”他拍了拍胸脯:“我把你闻出来了。”“把镜子放下,”萧渡水啧了声,“你吵到我了。”“你真没毁容,小渡水,你放心,”庄骁笑得不行,“诸葛影她们特地找了很多古书,祛除药效的同时把你的脸也修复了,你现在完好如初,帅得依旧非常惊天动地……”“啊——”萧渡水压着嗓子,满脸无语,“快滚啊……”“再说了,就算你真的毁容,老大也不会因为这个不喜欢你,”庄骁在萧渡水坐起来把他踹出去之前说了最后一句,“你哪怕变成一只蟑螂,他也会觉得你漂亮的。”神经病。萧渡水倒回床上,伸手摸了摸脸,确认没有摸到什么伤疤之后才拿起镜子,照了一下。脸上确实没有遗留下任何疤痕或者伤口,以前什么样儿现在就什么样儿。不过我为什么要变成一只蟑螂啊。萧渡水放下镜子,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扭头看向宴尘远。……真是疯了。萧渡水缓慢地抽出手,在自己眼皮上轻轻摁了一下,手背一片湿润。自从宴尘远和他说可以哭之后他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看见宴尘远眼眶就涩得厉害,要是宴尘远现在醒了,他非得问问他是不是在自己身上下了什么毒……八成是在自己眼睛下面装了俩洋葱。豌豆亲自装上的洋葱。萧渡水莫名其妙笑了下,眼前再次发黑,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又过了很久,他体内的诅咒和药效被诸葛影和陆朴怀排出去大半,身体里的骨头也接得差不多了,然后又在床上瘫了小半个月才下床。他像把浑身的骨头都抽出来重新长了一遍似的,后,一抬头,萧渡水已经坐在窗边睡着了。冬季已经彻底远去,幽州的雨连绵好今日终于在今天停下,病房开了窗,雨后带着点儿水汽的风吹进来,飘窗晃了两下,扫过靠在窗边那人的脸上,房间内骤然静下来,萧渡水睁开眼,迷瞪瞪地冲着那调查员点头:“不好意思。”“……没事,”调查员收好文件夹,看向萧渡水,“目前上头给到的时间周期是在下周三前,你……”他话没说完,眼睁睁就看着萧渡水脑袋往窗户玻璃上一磕,接着整个人都哆嗦了下,再睁开眼看过来,眼神还挺无辜。无辜之中又有一种“你怎么还没走”的无奈感。“差不多得了啊,”病房门被推开,陈希走进来,相当不耐烦地啧了声,“这儿躺一个瘫一个的,你还好意思上门问他们要报告?你好意思要我都不好意思听。”“打扰了,”调查员说着,余光瞥到另一侧病床上的宴尘远,“但是章厅有命令,必须……”“这些事儿,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个情况,你要写你自己写去,”陈希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顺势翘起二郎腿,指了指他,“门口贴着的重症病房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你不懂的我话,我也略懂几分拳脚。”庄骁也从外面跟进来,走到调查员面前冲他一笑,然后拽着他手腕往门外一推,把门反锁,一气呵成。“你就是脾气太好啦,”陈希说,“这要是在蓉城,他们哪敢问我们要什么报告,更别说都是在重伤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