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濯面色不好看,看起来也实在不像是一个好说话之人。裴意心里,下意识地认为他是来找事的人。“这位大人,我和我夫君一直是安安分分过日子,不知做错了什么事情,值得大人如此大动干戈?”“夫君?”听见这个称呼,姜濯的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裴意本来就没有完全卸下防备,如今姜濯这样子,吓得她直接彻底躲在了傅砚辞身后,无论姜濯怎么喊都不愿意出来了。“太子殿下,你这般大呼小叫,把我的人吓到了。”姜濯本来就不多的耐心,到了现在已经被彻底消耗殆尽。只是如今,裴意瞧着十分依赖傅砚辞,死死抓着他的胳膊。如果自己贸然将人给捉拿的话,只怕裴意会被吓的更严重。姜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查清楚裴意变成这样的原因。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突然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你到底对阿意做了什么?”傅砚辞浅笑着,轻轻反握了裴意的手。“太子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本王听不明白。”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若是太子殿下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的话,那还是请回吧,夫人胆子小,这些日子身体也没有彻底好全,只怕是没有办法招待殿下了。”傅砚辞做出了一副送客的样子,实际上却一点动作都没有。裴意和姜濯自然是要相认的。裴意最是重感情。他没理由阻止她和她血脉至亲断了联系。只不过,自己前些日子在狱中受的那些苦,傅砚辞可是全部都记在心里面的。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机会,自然是要想办法给还回去的。姜濯不是傻子。傅砚辞如今这态度,姜濯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傅砚辞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贵为一国太子,如何放下身段和傅砚辞说话?他也配?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他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姜濯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璟王殿下不远千里过来楚国,实乃大楚之荣幸,现在这地方还是太简陋了些,不如璟王殿下同孤一同回宫,孤自然给你安排最好的食宿。”说的倒是好听。傅砚辞丝毫不怀疑自己只要入了皇宫,姜濯找到了机会肯定是会要对付自己的。现在之所以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不过是因为裴意在自己手上罢了。“不必了。”“太子殿下还是说说你的要求吧,如今本王和夫人琴瑟和鸣,若是殿下想要将人带走的话,自然是不可能的。”“不知,孤可否同她聊聊天。”如今这种情况,肯定是裴意被傅砚辞给蒙骗了。姜濯只需要找个机会,把事情和裴意说明白了。他相信裴意肯定会心甘情愿地和自己走的。姜濯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傅砚辞轻轻点了点头。既如此。“夫人,你且去吧,为夫在外头候着呢。”有了傅砚辞的这一个眼神,裴意心里头总算是安稳了不少。瞧着姜濯的表情,看来也是有什么要紧是要说的。不过是换个地方说话,也确实是没有什么不能够答应下来的。“殿下请吧。”入了会客厅,姜濯恨不得立刻冲到裴意身前,询问裴意愿不愿意和自己回去。可是斟酌了一下,又担心自己的动作,吓到了裴意。最后也只能够站在门口,极力地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情绪。“阿意可是不记得孤是谁了?”裴意看着面前之人。熟悉倒是熟悉的紧。脑海之中似乎还有残存的印象,只可惜,怎么想也想不起来。那模糊的片段一闪而过,裴意抓不住。甚至,越是想要抓住他,头就越疼的厉害。到最后裴意已经满脸痛苦地缩在了角落。姜濯看着裴意这一副模样,心里也不好受。最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阿意想不起来便不想了。”“阿意本是楚国的公主,孤不知道傅砚辞使了什么手段将你变成这个样子,只是,孤要告诉你的是,阿意此前很不喜欢他。”“此前,傅砚辞对你做过许多坏事,作为兄长,孤还是要提醒你。”“他如今不过是趁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才趁人之危的说是你的夫君,他并非良人,你可否愿意同孤回宫?”姜濯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言听起来简练一些。毕竟,现下裴意的脸色不太好看,若是说的太多的话,只怕裴意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空气中一下就静默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