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烛火亮了一夜,裴意也跟着一夜未合眼。到了次日清晨,里头总算是出来了人。“公主,傅公子已无大碍,公主还请放心。”裴意轻轻点了点头,迈步入了寝宫。傅砚辞脸色苍白,倒是平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味道。本想着继续守着傅砚辞醒来,实在是自己这身子骨弱,原先又受了惊,如今坐在这椅子上,竟然不知怎么地就睡了过去。等到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裴意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之上,原本应该躺在上头的人却没了踪迹。裴意没来由的心里一慌,刚跑出去没几步迎面便撞入了一个怀抱。“小叔叔……”傅砚辞原本准备回抱住裴意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这称呼,到底也许久未听见了。“都是阿意不好,才害的小叔叔受这么重的伤。”傅砚辞叹了一口气,手掌缓慢上移,最后覆在了裴意的头顶之上。他知道,裴意应当是全想起来了。如今这般,也应当是接纳了自己。自己这提心吊胆的一颗心,总算是彻底落了地。“你身子虚弱的很,莫要乱跑。”……时间飞逝,转眼几个月过去,傅砚辞身子也算彻底好全。凭着他为楚国量身打造的“屯田久守”治国战略,高效整顿军备,稳固边防,如今在楚国有了客卿的身份。至少,姜濯瞧他没有先前那么有敌意了。“王爷,您的信件。”结局瞧见信件之上的大梁皇室印章的那一刻,裴意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回避这一件事情。却不曾想,那信件又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如今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有什么是你瞧不得的?”一句话,听的裴意莫名心安。“王爷,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性子大变,无故贬责忠臣良将,我无计可施,另登基大典在即,还望王爷速回。”傅砚辞收了信件。倒也没想到萧焕居然还强撑着活了这么久。也就是萧景初是个沉得住气的,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是早就逼宫了。此事重大,他自是不能缺席。毕竟,再怎么说,萧景初也是自己一手托举上去的。“阿意可否愿意和我回大梁一趟?”说起来,那地方,自己也确实许久未回去了。自打上次宫宴出事,自己和沈梨便断了联系,也不知道那丫头如今过的怎么样。说好的不再踏入大梁那块地方,只怕如今自己到底还是要食言了。毕竟,自己和傅砚辞的这一份关系,又如何能够同大梁彻底分割开?登基大典实在浩大,自打自己入了那大梁皇宫以来,便再也没有瞧见傅砚辞的身影。不知道又去忙碌什么要事去了。不过,这也不是她能管的事情。说的大一点,再怎么说,这也算是人家的国事,就算自己和傅砚辞关系匪浅,也没有道理,将手伸得这样长。“阿意。”裴意回眸,倒是瞧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谦之哥哥,近来可安好?”裴意往谢谦之身后看了一圈,倒是没有看见其他人。“怎么不见嫂嫂?”光是提起秦杳杳,谢谦之脸色实在不好看。那毒妇。早在裴意出事那天,自己便不管不顾将人逐出去了。这些日子也一直都想和裴意解释解释,好好道个歉。只是裴意不在大梁,自己也寻不到人。再者,他实在是无脸面去面对裴意的。如今遇到了,那便是老天爷给的缘分。自己可一定要把握住了。谢谦之话还没有说出来,裴意便明白了他要说些什么,之前的事情,本就和谢谦之无干系。她也没未怪过他。“谦之哥哥不必多言,都过去了,往事莫要再提。”话落,身后便出现了傅砚辞的声音。裴意小跑着过去,落日余晖落在二人身上,一下让谢谦之看晃了神。二人这般瞧起来,实在是登对。更别说裴意被找回去,京中无人敢说一句二人不般配的。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倒好像是个笑话。不过,裴意既然做出了选择,他也不是那般拿得起放不下之人。“璟王傅砚辞接旨——”“璟王傅砚辞才学兼备,聪慧过人,特封为摄政王,辅佐朝政,钦此——”与此同时,还有颁布了一条政令,严令举国往下不得视双生子为不详。从今往后,像傅霄这样的孩子,也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世人面前了。这本就是自己和萧景初商量好的。反倒是周围的其他人,跟没见过世面一般,听到摄政王的字眼时,倒吸了好几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