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有些痴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只是走上前,轻轻为她理了理鬓边的一缕碎发,动作里是说不尽的珍视。就在这片温馨和谐的气氛中,门口的风铃“叮铃”一声脆响,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许家的大小姐。怎么,许家是没落到需要你嫁给一个……这种普通人来冲喜了吗?”声音尖锐,带着毫不掩饰的刻薄。三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最新款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但眉眼间尽是高傲与尖刻的女人,正倚在门边,双臂环胸,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许知意。许知意的目光在看到来人时,微微冷了一瞬。陈婉婷,榕城陈家的独女,那个在家族关系图上以银杏叶为徽记的陈家。她与许知意年岁相仿,小时候在家族的几次聚会上见过,说是旧识,不如说是从小就处处攀比的对头。关棋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上前一步,将许知意挡在身后,冷冷地看着陈婉婷:“这位小姐,请你嘴巴放干净点。”陈婉婷的视线这才落在关棋身上,她轻蔑地嗤笑一声:“怎么?我说到你痛处了?一个榕城的小老板,真以为攀上了许家就飞上枝头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还想在诺兰庄园办婚礼,真是笑话,那种地方也是你们能去的?别到时候把许家的脸都丢尽了!”她的言语像淬了毒的刀子,句句都往关棋的自尊上扎。关棋在商场上何曾受过这种当面的羞辱,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拳头已然握紧。“你算个什么东西!”夏未希当场就炸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嘴巴跟喷了粪一样臭!我们家知意想嫁谁就嫁谁,想在哪办婚礼就在哪办,关你屁事!”陈婉婷根本没把夏未希放在眼里,她看死人一样看着许知意,眼神里的嫉妒几乎要化为实质:“许知意,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只会躲在别人身后,不过我劝你一句,别太得意,诺兰庄园……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撒野的地方。”恶意造谣她说着,语气里透出一种胜券在握的恶意:“忘了告诉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的婚礼办不下去。”“够了。”一道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不大,却瞬间压下了现场所有的嘈杂。许知意从关棋身后走了出来,她轻轻按住关棋紧握的拳头,又对义愤填膺的夏未希摇了摇头。她直视着陈婉婷,那双平日里温润如水的眸子,此刻像蒙上了一层寒霜,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陈婉婷,”她缓缓开口,每个字都清晰而沉重,“你以为顶着一个陈家的姓氏,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劝你,也最好记住一件事。”她微微顿了顿,向前走了一小步,那袭华美的婚纱拖尾在地毯上划出优雅的弧线,她周身的气场却变得凌厉起来。“有些规矩,不是你能打破的。陈家,也担不起那个后果。”陈婉婷被她这番话和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得一愣,心底没来由地窜起一丝寒意。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凭什么要怕一个早就被家族边缘化的许知意?她脸上重新挂上嚣张的笑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规矩?许知意,你脑子坏掉了?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众星捧月的存在吗?别装了!我告诉你,我已经打点好了诺兰庄园的负责人,只要我一句话,你婚礼当天,就会有无数的惊喜等着你,我保证让你和你的小情人,在全的权贵面前颜面扫地!”看着她那副有恃无恐的嘴脸,许知意反而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手包里拿出手机,从那个加密的联系人列表里调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电话接通得很快。许知意没有避讳任何人,用一种流利到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语调,简短地说了几句话。那是一种关棋和夏未希从未听过的语言,古老而优雅,从她口中说出,却带着一种裁决般的冰冷。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秒。挂断电话,她将手机放回包里,静静地看着陈婉婷,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陈婉婷还在冷笑:“装神弄鬼,你以为……”她的话没能说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地尖叫起来,那是一个她设置了最高权限的专属铃声——她父亲的号码。陈婉婷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接通了电话。“爸,我……”下一秒,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