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夸奖,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带着旖旎暧昧的色彩,尤其是她还倾身仔细嗅了嗅,就更加狎昵。贺妄的脑子像是被人撞开了一道泄洪闸,浪涛滔天奔涌四溢,将不虞的情绪冲得七零八落,一簇簇柔软洁白的小花浮上心尖。他整个人都有点恍惚,四下静默,心跳如雷。贺妄转过身来炫耀似的向周温二人说,“听见没,她夸我不错!仔细想想我刚才的确太冲动了,他们就是说两句话而已,也没什么,沈清芜可没夸祁遇不错。”温如琢配合地点头,“是的,她心里有你。”贺妄唇角高高翘起,又径直走到了沈清芜身边,没有打断她和主编的寒暄,全神贯注地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雾草——”目睹了全程周时屿感叹道,“这还需要我总结追人经验干什么?难道贺爷看不出来他们的感情里谁才是主导者吗?”这段时间贺妄的变化堪称巨大,赛车都不常玩儿了,人也很难约出来,一问就是在追人。难得聚会,他还戒烟了,烟瘾犯了就吃糖,自律得不得了。圈子里的少爷小姐都挺好奇的,沈清芜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才能让桀骜张扬的太子爷为爱改变。所以周时屿今儿还担任了一个观察员的任务。他抬头看了一眼一瞬也不眨地凝视着沈清芜的贺妄,认命似的掏出手机在群聊里发语音。“人家真的高手,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的,贺爷的魂儿都被勾走了。”番外42假如阿芜回到过去春节将至,寒意料峭。清晨的冬雾弥漫在城市每一个角落,风吹落枝丫上的积雪簌簌轻响,冬雪纷飞夹杂错落。推开窗,冷风裹挟着雪花迎面而来,寒气蓦然钻入鼻腔,一股彻骨的凉意传遍全身,让人本能地战栗。沈清芜关上窗,隔着玻璃看风雪呼啸。穗安的手术已经成功了,和她父亲回她母亲老家祭拜她了,她的双相病情也控制得很好,早早地就停了药,没有复发的征兆。她也早早地拿下了fifi奖,成为了荣获双奖中最年轻的一位调香师。这几个月来贺妄变化不小,褪去了我行我素的张狂劲儿,越发沉稳,当然仅限于在特定情况下。今天是除夕,她身边冷冷清清的。有点不太习惯。沈清芜自嘲似的扯动嘴角笑了笑,她似乎矫情了不少。早就已经几乎每次的节日他们都在一起,要么单独相处,要么回贺家和长辈们过,现在一个人待着心里就蒙上了一层尘霭。敲门声毫无征兆地响起,沈清芜去去开门,贺妄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想我没?”他的肩头落了层白皑的雪花,也没着急去拍,敞开黑色大衣,拿出了一袋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给你带的。”板栗独有的香味混合着甜味弥漫在空气中,沈清芜接过,伸手拂去了他肩头的雪,“今天除夕,你怎么来了?”“今天除夕。”贺妄眉眼沉沉,“和你一起过。”“你爷爷,母亲呢?”他轻轻扯动了她的衣袖,“爷爷被我三叔接走了,母亲回外婆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想请沈老师可怜可怜我,收留我一晚。”贺妄进来后,去厨房转了一圈,食材少得可怜。他便打了通电话让人送了些食材来,食材几乎都是处理好了的,他先把汤炖上了,又和上面打算包饺子。刚擀完饺子皮,沈清芜进了厨房,洗了把手拿起了一张饺子皮,“一起包。”在除夕晚上和人坐在暖色的灯光下一起包饺子,场景说不出来的岁月静好,贺妄眸光柔和,“好。”两个小时后,餐桌上除了两盘饺子外还有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他们还煮了一小锅红酒,草莓、苹果、橙子等水果和冰糖红酒放在一起煮,没过多久就能闻到一股混杂了水果香浓的酒味扩散开来。热红酒少了普通酒饮的涩味,又挥发了不少酒精,清甜醇香,也不容易喝醉。一桌年夜饭吃完,空气充盈的酒精似乎麻痹了大脑。不知是谁先靠近的,总之两人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呼吸也陡然交缠。沈清芜能看见他瞳孔中倒映出来的她的影子,和窗外的灯光融在一起,交相辉映。贺妄说话时,夹杂着微醺酒气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鼻尖,“明年、后年、未来的每一年都想和你一起过年,给我一个机会,沈清芜。”他是一个极会审时度势、见缝插针的人,见她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答,就权当她是默认,喉结滚动难耐,轻轻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