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啊,你可真是好福气!就是……这男人看着有点冷啊,不像会疼人的样子。”
“听说还是个官奴?犯了什么事啊?赵嫂子你胆子也太大了!”
各种议论声、质疑声、同情声,甚至还有幸灾乐祸的声音,不绝于耳。
谭清竹对此的反应是——直接把人怼回去。
“王婶子,我家男人好不好看,福气好不好,好像跟您没什么关系吧?您家三小子的亲事定下了?”(王婶子家三小子也是老大不小没成亲)
“李奶奶,他冷不冷疼不疼人,是我感受,您操哪门子心?您还是多关心关心您家鸡下蛋了没吧,昨天我好像看见黄鼠狼在您家鸡窝附近转悠呢。”
“张大叔,他犯什么事,官府都判了,现在是我谭家的人。您要是再这么刨根问底,是怀疑官府的判决,还是想挑拨离间?”
谭清竹那张“锐利”的脸,配上她这牙尖嘴利、毫不留情的话,把一众看热闹的村民怼得哑口无言,灰溜溜地走了。
久而久之,大家虽然还是私下议论,但当面却不敢再对谭清竹和石柏川说三道四了。都知道谭清竹“凶”,惹不起。
“看吧,我就说清竹这性子,也就配个官奴了!”背后,王婶子依旧愤愤不平,“那么凶,谁受得了?也就是这个石柏川,是个哑巴木头,任她搓圆捏扁!”
这话传到了谭清竹耳朵里,她气得差点把手里的菜篮子捏碎。她冲到王婶子家门口,叉着腰就要开骂。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跟在她身后的石柏川,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谭清竹愣住了。
石柏川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王婶子家门口。他什么话都没说,也没做什么动作,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但王婶子看到他那双清冷无波的眼睛时,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股子想要出来理论的劲儿,瞬间就没了。那眼神……看着淡淡的,却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让人莫名地有些怵。
王婶子讪讪地缩回了探出的脑袋,“砰”地关上了门。
一场即将爆的“骂战”,就这样被石柏川一个沉默的眼神给平息了。
谭清竹愣在原地,看着石柏川宽阔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家伙……是在帮她?
“看什么?还不去买菜?”石柏川转过身,看着她,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哦……哦!”谭清竹回过神,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谁……谁要看你了!多管闲事!”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
这件事,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谭清竹心里那潭对石柏川充满戒备和排斥的“井水”里,漾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
她开始不自觉地观察石柏川。
她现,石柏川虽然沉默,但并不笨。甚至可以说,他非常聪明。
村里的牛生病了,兽医来看了几次都没好,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石柏川路过,只是蹲下来看了看牛的眼睛,摸了摸牛鼻子,然后跟牛主人说了个方子,用几种常见的草药熬水灌下去。没想到,第二天,牛竟然真的好了!
有人家的农具坏了,怎么修都修不好,石柏川随手拿起锤子敲敲打打几下,那农具就跟新的一样好用。
他还会认字。有一次清溪拿着学堂先生布置的描红本回来,对着一个字皱着眉头不认识。石柏川正好路过,就用手指沾了点水,在石桌上写下了那个字的读音和意思,笔画流畅有力。
清溪眼睛一亮,崇拜地看着他:“大哥哥,你好厉害!比先生写的还好!”
石柏川摸了摸清溪的头,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
谭清竹看在眼里,心里更加疑惑了。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沦为官奴?到底犯了什么事?
她对他的“磨刀”行为,也从最初的恐惧和烦躁,慢慢变成了一种……习惯?甚至有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