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朵盛放的郁金香,花瓣边缘卷着金边交易所橱窗里的标本;
终点是个黑洞,吞掉所有的花瓣,只剩下光秃秃的花茎——正是年荷兰郁金香泡沫破灭时的价格曲线,现在被照进了o年的北京天空。
“奶奶的绣楼……”温蘅的喉咙紧。那座两层的木楼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堂屋的梁上挂着奶奶的绣绷,绷子上永远留着半针没绣完的线:
奶奶说,百鸟朝凤要等“对的人”来收尾,可现在,那绷子应该已经被压在废墟底下,和她藏在枕头底下的顾氏境外债财报一起,成了碎木片。
背包里突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
温蘅猛地站住,抓住背包带往肩上一扯——帆布包的底层渗着红,像被雨水泡开的朱砂,顺着织纹爬上来,染红了她的牛仔外套下摆。
她慌慌张张拉开拉链,那半幅百鸟朝凤正静静躺在里面:
凤头缺了一块,左翼的孔雀羽毛用孔雀石粉染过,现在泛着暗绿;
最边上的麻雀是用棉线绣的,针脚歪歪扭扭——那是她十岁时的“杰作”,奶奶笑着说“像刚从灶灰里爬出来的”。
而此刻,金线绣的凤颈上渗着血珠。
不是绣线褪色,是真的血——颗颗饱满,像清晨玫瑰上的露珠,却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温蘅伸出指尖碰了碰,血珠突然“叮”地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金融数据:
?do,ooo,ooooo(顾氏境外债总额)
?关联标的:荷兰“黑郁金香”期货合约(代码tul-)
?触条款:第条“标的资产市值o日内跌幅o”
?交叉违约连锁:顾氏香港子公司、新加坡基金、瑞士银行账户将同步冻结
数字像被投影在空气中,泛着淡蓝的光,温蘅的呼吸都凝住了——这些数据她见过,是三天前顾明远落在她绣坊的ipad里的。
当时她以为是顾氏的“普通投资”,直到昨天深夜,奶奶攥着她的手说:“蘅蘅,把百鸟朝凤带在身上。
顾家人又在玩‘郁金香游戏’了,当年你太爷爷就是这么输光的。”
“太爷爷?”她那时还不懂,现在看着血珠里的“黑郁金香”代码,突然想起奶奶藏在箱底的老照片:
穿洋装的太奶奶站在阿姆斯特丹的运河边,怀里抱着一盆黑色郁金香,背景是交易所的霓虹灯牌,上面写着“tulipania”(郁金香狂热)。
原来顾氏的“传统”,早就在三百年前就种下了。
“温小姐!”
身后传来喊声。温蘅猛地转身,胡同口的阴影里走出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领口别着顾氏的银莲花徽章——是顾明远的保镖,老周和阿强。
她想起昨天晚上顾明远抓着她的手腕,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蘅蘅,别碰那个绣品。顾氏的事,我会解决。”可现在,他的保镖正一步步逼近,皮鞋踩碎了地上的蝉蜕。
温蘅抓起背包往肩上一甩,往胡同深处跑。
青石板上的青苔滑得她差点摔倒,她扶着墙根喘气,听见背包里的绣品又在“嗡嗡”震——这次不是电流声,是鸟叫:
像麻雀的唧喳,像孔雀的长鸣,像凤凰的清啸,从绣线里钻出来,裹着血珠的光,往她耳朵里钻。
她再次掏出绣品时,百鸟的眼睛都亮了。
孔雀的眼是用珍珠绣的,现在泛着白光;
麻雀的眼是用黑豆粘的,现在闪着黑光;
最中间的凤——虽然缺了头——眼尾的羽毛上,竟渗出一行金线绣的小字:
“鹿特丹港号舱,o年月日,凌晨点,郁金香种球腐烂”。
温蘅的脑子“轰”地炸开。她想起顾明远上周说的“新项目”:
“我们要把荷兰的黑郁金香引进中国,建个万亩种植园,比法国的普罗旺斯还美。”
可现在,绣品里的字告诉她,那些“种球”早就在集装箱里烂了:
顾氏用境外债的钱买了假种球,或者说,根本没买种球,只是把钱投进了郁金香期货的赌局,像年的荷兰商人那样,抱着“再涨一点就卖”的侥幸,直到泡沫破裂。
“嘀——”她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顾明远的消息,只有四个字:“我在机场。”
温蘅盯着屏幕,指尖抖。
她想起昨天晚上,顾明远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头顶,说:
“等顾氏的项目成了,我们就去荷兰拍婚纱照,在郁金香田里,你穿白裙子,我穿西装,像我爷爷当年那样。”
可现在,她望着天上还没消散的血色极光,突然明白——顾明远的爷爷,就是当年把顾氏拖进郁金香泡沫的人,而顾明远,不过是在重复爷爷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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