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绣针断裂的瞬间,温蘅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凝视着那根断针,仿佛能从上面感受到某种警告的意味。
这并不是普通的意外,而是一种刻意的信号。
温蘅深吸一口气,将染血的指尖轻轻按在磁感屏的边缘。
就在这一刹那,地下室里那台乾隆御赐的织布机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突然开始运转起来。
乌木梭子在蜀锦云纹间飞穿梭,带着加密芯片的寒光,织出了一串十六进制的数据流。
随着《百子婴戏图》逐渐覆盖整个屏幕,针孔摄像机所拍摄到的画面变得愈诡异恐怖。
每一根桑蚕丝的红外光谱都在不停地跳动,仿佛它们也在经历着某种异常的变化。
这种跳频的现象,让人不禁联想到华尔街高频交易员们服用的阿德拉药片,那种能让人神经电流激荡的药物。
“缠枝莲是假,紫金链是假,连婴儿衣襟上绣的紫貂毛都是假的。”
温蘅用显微镜对着双面绣背面,那些看似随机的藤蔓卷曲实则是套着基因算法的混淆代码。
她突然意识到,曹寅当年进贡的十二幅《耕织图》,可能是史上最早的分布式账本。
第七幅百子图的漏洞藏在拨浪鼓里。
当温蘅用羊脂玉顶针刺破鼓面时,青铜铆钉迸的火花竟激活了磁感屏的量子纠缠态:
画面里雍正九年溺亡的江宁小吏正从苏州河底浮起,他的尸体上缠满当代光缆,喉咙里塞着加密矿机烧焦的算力芯片。
“嗒、嗒、嗒。”拨浪鼓的频率突然与纽约证交所跳闸声共振。
温蘅扯下旗袍盘扣里镶嵌的翡翠纽襻,用其中微型光谱仪扫描蜀绣针脚,终于现锁链绣里暗藏的rsa算法。
当顶针套入残缺的算法缺口时,绣绷突然喷出靛蓝烟雾,在空中凝成六十四个悬浮的曹家美元债合同:
每本账册都在渗血,那些浸透书页的墨汁里悬浮着孟加拉湾沉船的区块链节点。
麒麟的眼睛在此时睁开。未完成的绣线自动续针,金线刺穿的是新加坡淡马锡基金ceo的视网膜验证界面。
温蘅刚掏出绣剪要切断数据流,整座地下室突然被虚拟实境覆盖——康熙四十九年的江宁织造府在眼前展开,三百名绣娘的手腕上都套着纳斯达克指数期货的腕带式熔断器。
“你们在养蛊!”温蘅朝虚空怒吼。
她认出那些绷架上的绣品,正源源不断吞噬全球债市的恐慌指数:
广绣技师在荔枝壳上刻制cds衍生品合约,湘绣的鬅毛针法实则在调试对冲基金的多因子模型。
而所有绣品的出货日期,都标注着年十一月初七——正是曹家被抄的忌日。
地下室的青砖突然变成透明。温蘅看见地壳深处埋着直径三米的硅基芯片,晶体管表面蚀刻的正是曹寅奏折里的漕运密符。
当第七块芯片被绣针刺穿时,纽约突然传来连环熔断警报——那台织布机的梭子,正在用纳米蚕丝编织美元货币供应量的假k线!
麒麟的断尾突然射出六十四根银针,每一针都携带着瑞银集团暗池的交易代码。
温蘅翻身躲过时撞翻了雍正年间的颜料缸,钴蓝粉末腾起的烟雾中浮现更骇人的图景:
曹家海外子嗣正在元宇宙重组江宁织造局,用的是以太坊质押矿池与nft丝绸残片的叠加态。
“所谓织锦,不过是用金融丝线编的裹尸布。”
温蘅折断第九根绣针,断茬处渗出的液体金属突然包裹她的手掌,自动解码出美联储隔夜逆回购利率的暗语。
当她将断针按进磁感屏的量子凹槽时,整个地下室突然坍缩为克莱因瓶——她看见年白银法案的冲击波,正穿过时空虫洞击穿曹家美元债的抵押池。
倒计时归零前最后三秒,温蘅把羊脂玉顶针按进织布机的传经筒。
三百匹虚拟云锦同时燃烧,火光里跃出四十三道对冲幽灵——那是过去百年所有被资本绞杀的手工匠人的数据残影。
他们破碎的经脉里流淌着比特币的血浆,正用祖传的错针法修复道琼斯指数的时间线裂缝。
当太阳穴的植入式纳米针开始吸收这场量子火葬的热量时,温蘅终于领悟断针算法的真谛:
每根崩裂的绣针都是历史在预警,而那些被埋葬在丝绸里的金融病毒,终将在文明熵增到临界值时,刺穿所有伪装成秩序的美式咖啡泡沫……
纳米针的蜂鸣声突然变得异常尖锐,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
温蘅的眼睛猛地一缩,他的虹膜上瞬间绽放出无数的全息血滴,如同一幅血腥而诡异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