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憋了几天,实在坐不住了,他总不能看着生意就这么黄了。
他想起之前在广州,看到过一种“新式”衣服。
紧身亮闪闪,低领口,在广州那边的很是受欢迎。
他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炉子。
他立刻又联系了老方。
“再帮我弄一批料子过来,要那个闪光缎子,最最便宜的那一种。越快越好。”
老方的声音有些为难:“上次的那个尾款,你还没给我呢。这东西确实便宜,但是穿在身上也扎人的很…………”
刘强忍了忍,还是放软了语气:“哥,你就帮我这一次,你上次说的那个表,一会我就给你送过去…………”
货很快到了,堆在店里,亮闪闪一片,让人眼花缭乱。
刘强亲自上阵,把衣服挂得满墙都是,店门口放个录音机,大声放着歌,指望吸引那些追求时髦的年轻人。
确实有几个小年轻被音乐和亮光吸引进来,摸摸看看。
“老板,这衣服……好像有点透啊?”
“哎哟,时髦嘛!广州都这么穿!”
“这线头……”
“价格便宜啊!穿个样子嘛!”
问的多,真买的少。偶尔卖出一两件,刘强刚有点得意,没两天,人就找回来了,举着开线的衣服或者褪色的布料,吵着要退钱。
“店里整天就是吵吵嚷嚷,退货的、理论的,比买货的还多。
刘婶应付得口干舌燥,脸色越来越灰败。那批亮闪闪的衣服,堆在店里,再也无人问津。
刘强蹲在店门口,闷头抽烟,看着对面店里,有人试衣,有人打包。
他狠狠把烟蒂摁灭在水泥地上。
猛地站起来。他扭头朝店里吼:“妈!看什么看!关门!”
刘婶正跟一个要求退掉闪光缎裙子的大妈拉扯,被儿子一吼,吓了一跳,那大妈趁机把裙子甩在柜台上,抓起钱骂骂咧咧走了。
卷帘门再次哗啦啦落下,隔绝了外面看热闹的视线。店里只剩下那堆廉价亮片衣服。
刘强胸口堵得慌,一股邪火没处。
他抬脚就想踹那堆衣服,腿抬到一半又硬生生忍住。亏不起了。
他眼睛扫过空了大半的货架,最后落在墙角那台蒙尘的缝纫机上——那是刘婶早年给人裁衣服糊口的老伙计,后来生意做大了,就闲置了。
他盯着那台旧机器,眼神变了又变。
他走到里间,翻箱倒柜,找出几张刘樱以前画着玩的花样纸,涂得花花绿绿。
他又扯过几张旧报纸,拿起铅笔,对照着那几张童稚的画,有些笨拙地描画起来,不时抬头想想对面店里衣服的样式。
画了半天,纸上多了几个不伦不类的图案。
刘婶探头进来,看到他在干啥,吓了一跳:“强子……你又搞什么名堂?别再瞎弄了……”
刘强头也不抬,声音闷:“你别管。这次不来明的,也不来暗的。”
他眼神冷硬,“她江桃不是有工商护着牌子吗?行。那咱们就比谁做得早!”
第二天,服装店的橱窗里,挂出了几件怪模怪样的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