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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王素英打来电话,明远走到阳台接听。苏婉透过玻璃门,看见丈夫不断点头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凉意。
回家路上,明远终于开口:“妈有点不高兴,说我们这么早就走了。”
“所以呢?”苏婉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以后能不能多迁就妈一点?她年纪大了,观念传统。”
苏婉没有回答。她想起母亲悄悄对她说的话:“在婆家要勤快,但也不能太好欺负。界限感很重要,不然一辈子受累。”
那时候她还不完全理解这话的分量,现在却渐渐明白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婉尝试用各种方式与婆婆相处。她买礼物,主动聊天,甚至在婆婆生日时精心准备了一场家庭聚会。但王素英总是若有若无地保持着距离,时而亲切时而疏远,让苏婉摸不着头脑。
转折生在一个周六的早晨。王素英突然说要来他们家看看。这是婚后婆婆第一次登门,苏婉紧张地准备了一上午。
门铃响起,王素英拎着一袋水果站在门口。她仔细打量着儿子的新家,目光像审计员一样扫过每个角落。
“这窗帘颜色太浅了,不耐脏。”这是她的第一句评价。
午餐时,苏婉做了四菜一汤。王素英每道菜都点评一番:“红烧肉火候不够”,“青菜炒老了”,“汤太咸了”。
吃完饭,苏婉习惯性地开始收拾碗筷。让她惊讶的是,婆婆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妈,您坐着休息,我来洗。”苏婉客气地说。
王素英果然就坐着不动了,转而和儿子聊起家常。苏婉在厨房洗碗,听着客厅里的谈笑声,忽然有种错觉——自己不是儿媳,而是佣人。
洗完碗,苏婉切了一盘水果端出来。王素英自然地接过,吃了几片后突然说:“婉婉,给我倒杯水吧。”
那一刻,苏婉清晰地感觉到了双重标准的存在。在自己家,婆婆是客人,理所当然地被伺候;在婆家,她是儿媳,理应伺候别人。这条看不见的界限,被王素英把持得恰到好处。
晚上送走婆婆后,苏婉认真地对明远说:“我们需要谈谈你妈的问题。”
“又怎么了?”明远显然不耐烦。
“今天她来我们家,我做饭洗碗伺候她,她一句客气话都没有。这正常吗?”
明远皱眉:“那你想要她怎么样?帮你洗碗?她是长辈啊。”
“但在我家,我爸妈从来不会这样。就算是你去,他们也不会让你干活,更不会理所当然地使唤你。”
“每家习惯不同而已,”明远试图结束话题,“你别太敏感了。”
苏婉感到一阵无力。她意识到,问题不只在于婆婆,更在于丈夫对这种明显不公平的视而不见。
几天后,王素英突然打电话来,说腰疼犯了,让苏婉去帮忙打扫卫生。明远上班去了,苏婉只好独自前往。
婆婆家的客厅里堆着不少纸箱,王素英指着说:“这些是明远以前的东西,你整理一下,有用的留着,没用的扔了。”
苏婉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全是明远小时候的玩具、奖状和照片。她拿起一本相册,翻看起来。照片里的明远从小男孩长成少年,身边总是有母亲的身影。在一张中学毕业照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迹:“我的儿子长大了,总有一天会有另一个女人取代我的位置。”
苏婉愣住了。她继续翻看,现几乎每张照片背后都有类似的记录。明远第一次骑车:“他不再需要我扶着了”;明远考上大学:“他离开了家,也离开了妈妈”;甚至在他们婚礼照片的背后,有一句:“今天,我失去了我的儿子”。
苏婉感到一阵心酸。她突然明白了婆婆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背后的原因——那是一个母亲害怕被取代的恐惧,是对儿子无限的占有欲,是对闯入者的本能排斥。
王素英走进房间,看见苏婉手中的相册,脸色顿时变了:“谁让你看这个的?”
“妈,我”苏婉不知如何解释。
婆婆一把夺过相册抱在怀里,眼神复杂:“这些都是我的记忆。”
“我理解,妈。”苏婉轻声说,“明远是您一手带大的,他对您来说意味着一切。”
王素英愣住了,似乎没料到儿媳会这么说。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爱我儿子吗?”
“爱。”苏婉毫不犹豫。
“那你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吗?像母亲爱孩子那样?”婆婆追问,眼神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