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妇趴在路障旁,背上插着半截断剑,身下的血渍已浸透了她的粗布裙。
“殿下。”
湘王沈砚初一身银甲染血,大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林逸羽。
林逸羽的白衣已被血污染得斑驳,剑上的血迹却已擦干,他微微颔,递上一枚从乱党领身上搜出的铜牌。
“启禀殿下,这是嵘阳王余孽的‘玄字令’,持此令者可调动他潜藏在江南的暗桩。”
“昨夜突袭的乱党中,有三成是江湖亡命之徒,还有两成……是原漕运总督麾下的旧部。”
沈砚舟接过铜牌,指尖抚过上面刻的“玄”字,眼神冷冽:“漕运总督?三年前他因贪墨被革职,竟投靠了嵘阳王?”
“看来嵘阳王在江南经营的势力,比我们预想的更深。”
他抬头望向城门口,那里正有士兵押着几名被俘的乱党经过,其中一人穿着楚州城门守将的服饰。
“城门守将通敌之事,查得如何了?”
“已审出实情。”
崔知浩快步走来,脸上还带着未愈的划伤。
“守将张奎三个月前被嵘阳王余孽以家人要挟,昨夜故意打开西城门,放乱党入城。”
“他还供出,嵘阳王计划在中秋前后,趁陛下出宫祭祀时动宫变,此次突袭楚州。”
“一是为了擒获殿下作为人质,二是为了夺取楚州的漕运粮仓,断京城的粮草供应。”
“中秋……”
沈砚舟低声重复,指尖的铜牌几乎要被捏碎。
“还有一个月。”
他转身看向李长禹,李长禹正指挥墨剑山庄的弟子帮百姓清理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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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庄主,此次多谢你仗义相助。”
“若不是墨剑山庄及时赶到,府衙恐怕已被攻破。”
李长禹收剑入鞘,衣袍上间还沾着血点,却依旧气度沉稳:“殿下言重了。嵘阳王当年为夺皇位,曾屠我墨剑山庄三十余名弟子,此仇不共戴天。”
“何况楚州百姓义勇,本座岂能坐视家国被乱贼践踏?”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街道上的尸骸。
“只是昨夜虽胜,却也暴露了一个隐患——乱党能在楚州潜伏如此多暗线,甚至混入百姓之中,可见我们对地方的掌控,仍有疏漏。”
时晚夏听得心头一紧,她想起昨夜那几名伪装成老弱的刺客,若不是赵虎和诗晴舍身相护,她与太子早已遇险。
“李庄主说得对,”
她站起身,麻布上已沾满毒血。
“昨夜我在府衙看到,有刺客穿着百姓的衣服,却藏着淬毒的匕。”
“或许我们该在楚州城内设下盘查点,核对户籍,防止还有漏网的暗线。”
沈砚舟点头:“晚夏妹妹说得有理。”
“赵虎,你伤愈后,即刻联合楚州府衙,清查城内所有外来人口,凡无户籍者,一律先安置在城外营地看管。”
“崔大人,你率御林军协助京营,务必将溃散的乱党全部抓获,不许一人逃离楚州。”
“末将遵令!”
“微臣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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