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压下心口沉闷的钝痛,再抬眸时,楚悠又是那副没心没肺的轻松模样,快步朝酒店的餐厅走去。
其实这种高星级的贵族酒店,都有管家可以安排得明明白白,她不过是为了逃离刚才房间内的窒息感罢了。
可屋内的上官子谦,却因楚悠这种“不管他死活”的言,更窒息了。
他那张本是天生含情的风流面相,此刻却尽数被一种冰冷的阴郁所覆盖。
那张曾令无数人倾倒、总能恰到好处噙着温润笑意或精明算计的脸,此刻像是玉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清冽,却寒意刺骨。
往日那双灵动的眸,能同时映出三分笑意、七分深意,谈笑间便将人心看透、将局势掌控。
此刻却只剩一片沉沉的暗色,如同被击碎的墨玉,所有璀璨的光华都向内坍缩,凝成一种近乎空洞的死寂。
偶尔眼波微转,流露出的不是往日的敏锐机变,而是一种钝重的、被伤到极处后才有的茫然与痛色。
往日八面玲珑、算无遗策的玲珑心,此刻仿佛被冰封,只余下冰冷的躯壳,和躯壳里那无声无息、却汹涌肆虐的痛楚。
她,不愿与他……
二人最初的相处,是从“互利互惠”开始。
那时惊鸿一瞥下,他确实有被她的气质和容貌惊艳,但作为商人的他并没有起别的心思。
可一次次被她的才华惊艳,被她的人格所吸引,早就将她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之一。
他起初以为只是知己间的惺惺相惜,视为亲者。
不知何时,当他现她与她的夫君们亲热时,心底的酸涩和羡嫉也逐渐明显。
恍然惊觉,自己早已弥足深陷,却不知何时而起。
当初以为能更进一步的“义兄妹”关系,如今却成为了他们之间的“枷锁”。
越想,他竟是越不甘,却更无可奈何。
沉坐良久,他依旧无法平息纷乱的思绪,屈,却还是起身收拾好了自己。
开门的瞬间,却又是一愣,眼神下意识地躲闪。
见此,楚悠心口一滞,神色依旧如常,只如往常那般招呼:
“我去的时候,午餐时候已经过了,我去小窗口定了你平日爱饭菜,一起吃?”
上官子谦扫了眼饭菜,努力调整呼吸;
“好。”
吃饭的时候,上官子谦本以为会持续尴尬,怎料楚悠却真跟没事人一般开始喋喋不休,说霁尘等人正在赶来的途中和后续的计划云云。
上官子谦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又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楚悠正指着自己平板上,自己昨晚黑到了关于莱特世家各种盘根错节的实力分布图寻求突破口,喋喋不休了好一阵才意识到没人回应,转头的瞬间,嘴角忍不住抖了抖。
上官子谦靠着沙……睡着了!
暗恼地轻拍了下脑门,楚悠竟是忘了,邪修的那药霸道无比,就算及时用申屠胤在仙界的解药化解,也会有一定的“后遗症”。
“嗜睡”和“病弱”就是最明显的“后遗症”的两大明显的特征。
这“后遗症”会一直持续到,中药的人与异性真正行鱼水之欢后,才会彻底消散。
楚悠有些烦闷地揉了揉太阳穴。
如果后续上官子谦随时随地可能睡着,醒着的时候也是一步三喘的“黛玉”体质,那得时刻保护才行。
不然以邪修无孔不入的习惯,能渗透阿某酋,肯定也能渗透华国!
等和霁尘等人汇合后,得尽快商量出反击的法子,否则所有人都一直活在危机中。
用力甩了甩脑袋,楚悠见上官子谦曲着大长腿的睡姿实在不算舒服,准备过去给他调整一下。
可手还没碰到上官子谦,脑袋突然一阵莫名的眩晕,紧接着浑身像是被定住一样,动弹不了分毫。
楚悠神色一凛,看着整个房间升起的诡异紫黑色雾气,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嘴角止不住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