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失望和怨愤瞬间淹没了恐惧,他猛地抬头,脱口而出:“父皇!儿臣也是您的儿子!为何您眼中永远只有钰儿?!她的命是命,儿臣的前程、儿臣的心意就可以随意践踏吗?!就因为她那个早死的娘——”
“放肆!”
宇文帝暴怒,猛地一拍龙案,震得笔墨纸砚齐齐一跳!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震怒和一丝被戳中痛处的冰冷。
“给朕住口!”
帝王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朕还活着,这江山社稷,朕要给谁关心,要如何关心,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宇文钰是你的妹妹,是朕的女儿!救她的命,是天经地义!这与你是谁的儿子,毫无干系!”
然而,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在方才那失态的暴怒对比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宇文盛跪在地上,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咬着牙,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在父皇心里,那个女人的女儿,就是比什么都重要。
甚至重要到,可以让他这个太子随时让路。
宇文帝看着他这副隐忍不服的模样,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褪尽了。
他缓缓坐回龙椅,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冷漠和专制:
“太子宇文盛,行事失察,御下不严,险酿大祸,即日起闭门东宫思过一月,非诏不得出。手头所有政务,暂交魏淮与内阁协理。”
政务移交!这是实质性的削权!宇文盛豁然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父皇!”
“还有,”宇文帝根本不给他申诉的机会,语气斩钉截铁,“圣女为钰儿诊治一事,由朕亲自过问,你不得再插手一分一毫。若再让朕现你有任何动作,无论是针对圣女,还是那位谢郎中”
帝王的目光冰冷地落在宇文盛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朕能立你,也能废你。为了钰儿,朕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滚下去。”
宇文盛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僵硬。
最后那句话,彻底捅碎了他所有的幻想和侥幸。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甚至忘了行礼,如同一个失了魂的木偶,踉跄着退出了殿中。
殿外的阳光灿烂夺目,他却只觉得刺骨冰寒。
原来在绝对的偏袒面前,他太子的身份竟如此不堪一击。
父皇,那就别怪他不留情了。
殿内,宇文帝独自坐在空旷的大殿中,夕阳的光透过窗棂,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却显得格外孤寂冷硬。
任何人,都休想成为钰儿的阻碍。
那是她留给他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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