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星辰寥寥,宫墙之内,宁静幽雅。
深夜,顾孟祯悠悠醒来,躺在床上,凝眸床帐,呆滞良久,缓过神来。
一道曙光,划破天际,顾孟祯晨起洗漱,吩咐小伏子去往帝瑾王府、月溪府,有请颜瑜和宁云溪,入宫一叙。
颜瑜、宁云溪亦是早起,闻知邀请,赴约而至帝盛宫。
顾孟祯未着龙袍,一身太尉官服,衬得气度谨重严毅,仪表堂堂。
“皇弟,溪儿,请坐。”
颜瑜二人见状,明了顾孟祯旧疾已然痊愈,悬心一放,应声入座。
顾孟祯述明,侃正不失慈和。
“愚兄本意,设下小宴,约溪儿叙话。但,恐溪儿见疑,不敢入宫,亦恐皇弟忧心爱妻安危,是故,愚兄诚邀二位一同前来。”
颜瑜微微颔。
“皇兄有话请讲,本王静声作陪。”
顾孟祯莞笑。
“多谢皇弟。”
宁云溪矜谨。
“皇上有何吩咐?微臣洗耳恭听。”
顾孟祯一怔。
“何以谦称?我知晓,皇弟册立帝后,瑜旨已下。”
宁云溪禀知缘由。
“昨日,我们商量,虑皇上感受,暂缓公示瑜旨内容,免得臣民揣测,皇上蓄意弑主,我以瑜旨自保。”
想起其事荒唐,顾孟祯自责不已,羞惭难当。
“此乃事实,臣民有所揣测,实属正常。”
“是我做错事,他们揣测也好,怨怼也罢,我理当领受,不应逃避。”
“我话,不是责怪你们多此一举,我深明,你们顾及愚兄体面,不想损毁我的声誉。”
宁云溪低眉三分。
“皇上圣明,微臣愧怍。”
顾孟祯斟茶两杯,分别放在他们面前,手势示意桌上茶点。
“皇弟,溪儿,请。”
怕他们拘谨,他先啜一口茶。
小宴,算是开席,他执筷,无意佳肴,抬眸卓望远方,素心依依,向她倾诉。
“我疾,并非时时作、终日暴戾怀恶。”
“疾痛稍得缓解之时,我存有理智,分得清是非黑白,懂得关心身边人。”
“溪儿或不相信,我对你好,出自真心。”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非宁家亲女,宁寒望夫妻收养你,唯是利用之意。”
“养父不疼,养母不爱,伯兄怜惜你,仲兄欺负你,两家一众亲戚皆薄待你。身在家府,我们处境,几乎一模一样,你的辛酸凄楚,我完全理解,感同身受。”
“我深知,该如何疼爱你,才能弥补你内心孤苦。每每疾痛缓和,我都会不遗余力,予你关爱。”
“我把你,看作亲生女儿。”
宁云溪推心置腹,切切诚恳。
“皇上爱怜之情,恩如亲父,我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