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忍冬很快提着药箱赶来,身后跟着两位穿着普通布衣的老者,眼里透着精光。
正是经过伪装的乌神医和李神医。
孙击石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忍冬,现她竟是这般年轻的女子,不由得一愣。
小神医,小神医,这也太年轻了。
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忙侧身让开位置,“陆小神医,请您一定救我二叔性命。”
陆忍冬对李嵩行了一礼,才蹲下身子查看孙德海的情况,又与两位神医交流片刻,才开口。
“此人失血过甚,活不过一个时辰,想要救他,只有一个办法,但此法不外传,请大人屏退左右。”
这不是他们师徒三人藏私,实在是输血之法太过惊世骇俗。
若有半懂不懂之人把这件事传出去,再让一些半吊子的郎中奉为瑰宝,不知道会害了多少人的命。
况且,“血为精之本”“血为气之母”,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可见血之珍贵。
世人多愚昧,若是让人知道,竟有法子靠取他人之血活命,救人者和被救者,怕是都会被当成妖怪。
更可怕的是,一旦传得邪乎了,那些贪生怕死的权贵们,指不定会生出什么疯狂心思。
陆忍冬和两位神医之前也并未想那么多,直到第二次用输血之法救了一个血崩的妇人。
这件事被那妇人家中的一个孩子传了出去。
不过三天,那家族里的长辈便带着族人强行闯进了妇人的家里。
以“引妖盗血,败坏纲常”的罪名,活活烧死了。
自此,三人小心了不少。
李嵩表示理解,他刀法也不外传,连忙叫人腾空一处营帐。
孙德海身上的伤口,军医已经做过初步处理,唯独腿上最严重的那处伤还在渗血。
趁着这个时间,陆忍冬拿出银针,指尖翻飞,几针下去,渗血瞬间止住,看得一旁的军医眼睛都直了。
营帐收拾好后,众将领都想跟着进去,却被李嵩派人挡在门外。
这帮粗人,都说不外传了,还非要看!
他不一样,他不是粗人!
“要人血?”李嵩磕磕绊绊地吐出一句话,直愣愣地看着一脸淡定的陆忍冬。
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把另一个人的血,弄到孙德海体内?
那孙德海还是孙家的血脉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人血啊?
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怪力乱神,李嵩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才压下心头的狂跳。
“嗯,猪羊牛,肯定是不行的。”陆忍冬从药箱里拿出一摞小瓷碗,细管和皮囊。
李嵩抽了抽嘴角,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所以,诸位大人,到底要不要救。”陆忍冬看向一旁的孙同知和孙击石。
“救!”孙击石把胳膊送过来,眼睛一闭,“用我的。”
他打仗,受伤都不怕,但不知为何,提到放血,就浑身不自在。
“你们是血脉亲人,不行。”陆忍冬摇头,把瓷碗放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