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钟声余韵未绝,北方忽起狼烟。但见漠北方向黄沙蔽日,沙暴中隐现金戈铁马,竟有千军万马踏破边关!
“是蒙古鞑子!”清虚子拂尘遥指,“怎会此时犯边?”
尘烟中突现九面白牦大纛,旗下立着个披金袍的番僧,手持转经筒朗声长笑:“中原武脉已断,长生天赐我草原勇士良机!”经筒转动间,竟将溃散的魔气尽数吸入。
吴守真残魂骤然凝聚:“不好!此人用的是吐蕃密宗‘吸星转脉’邪法,要借魔气炼‘金刚伏魔大阵’!”
番僧忽将经筒掷向空中,筒中飞出九颗骷髅头,每颗骷髅皆刻着中原某派绝学名称。骷髅眼窝迸绿光,被照及的武林人士顿时功力逆流,惨叫着化作干尸。
“是各派失踪的掌门级!”静玄师太悲声长啸,“原来这些年失踪案皆是”
番僧大笑:“裴旻恶尸不过是我等棋子!真正要炼的,是这‘九曜噬魂阵’!”九颗骷髅突然汇成巨颅,张口吞向蜕凡池。
危急关头,崔曜额间剑印突亮。少年踏罡步斗,竟以指代剑划出周天星图:“金陵崔氏第七代守库人崔曜,请诸天星君助我!”
星图与巨颅相撞,迸出刺目烈光。光芒中忽现奇景——竟映出六十年前漠北武库的往事:青年吴守真与公孙绝并肩血战,对手正是这番僧的前世身!
“原来是你”吴守真道剑悲鸣,“当年师父说的吐蕃妖僧”
番僧狞笑撕下面皮,露出与公孙绝七分相似的面容:“好师侄,现在才认出师叔?”他忽从怀中掏出半卷《星宿秘典》,“当年我盗走师门至宝,就是要今日炼成这”
话未说完,真武殿地底突现龙吟。三丰真人亲手所植的紫藤忽化虬龙,衔着块太极碑破土而出。碑上显出血字:“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沈知意真武剑点向碑文,道德经文如活物般缠向番僧:“原来三丰真人早料到此劫——诸位将功力汇入太极碑!”
各派高手纷纷运功注碑。碑文骤亮,竟将九颗骷髅头定在半空。番僧怒吼着拍向天灵盖,颅顶飞出枚血舍利:“便让尔等见识真正的”
血舍利忽被一剑贯穿。出剑者竟是本该消散的公孙绝残魂!他握着半枚卦钱凄然苦笑:“师兄当年赌约是我输了”
卦钱爆裂处,裴旻身影再度凝聚。这次却非虚影,而是凝实如生的青年形态:“师弟迷途知返,善莫大焉。”他指尖轻点,血舍利竟化红莲,“吐蕃国师,可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摩尼法师?”
番僧如遭雷击:“你你是当年那个小道士?!”
裴旻袖中飞出卷帛书,正是《星宿秘典》失传的下半卷。经文字迹突化金线,将九颗骷髅头串成念珠:“吸星转脉非要害人,而是为化解星力暴戾。国师却本末倒置了。”
念珠突散佛光,被照及的干尸竟渐复生机。番僧呆立当场,金袍寸寸碎裂:“原来我追寻一生的竟是”
话未说完,北方忽传号角声。蒙古大军中跃出个少年勇士,弯刀直指番僧:“国师骗得我好苦!你说中原武人皆魔头,可他们却在救人!”
番僧踉跄跌坐,忽将转经筒砸向自己天灵。筒碎处飞出只金翅大鹏鸟,长啸着没入云层:“裴旻!三百年后再论胜负!”
尘埃落定后,太极碑文渐隐。碑底现出密道,通向深不见底的地宫。宫门刻着两行新字:“武道无界,心有藩篱。破执解惑,方见真如。”
崔曜手中剑印忽热,少年若有所悟:“原来武库之秘不在藏剑,而在”
“而在薪火相传。”沈知意轻抚真武剑,剑身经文已化作星辰图谱,“诸君,可愿共探这武道新境?”
真武钟声再起,穿云破雾,回荡在重整的山河之间。
漠北风沙掠过,武库废墟中悄然生出株红柳。柳枝轻摆,似在叩问着武道永恒的天问。
番僧化作的金翅大鹏掠入云层刹那,北方天际忽现赤雷。雷光中坠下九面青铜阵旗,旗面绣着星斗河图,正插在太极碑四周形成困阵。
“河洛困仙阵!”清虚子拂尘炸裂,“这是陈抟老祖镇守华山之宝,怎会”
阵旗忽化九尊黄巾力士,手持缚魔索直取裴旻。索上朱砂符文明灭,竟是专克魂体的茅山秘术。
裴旻不避不让,任缚魔索缠身:“原来如此。陈抟道友也参与了此局。”他袖中飞出一卷《推背图》,图中卦象突化实体,将黄巾力士定在原地。
图卷第四十二象突然亮起:“美人自西来,朝中日渐安。”卦象中走出个波斯女子,怀抱焦尾琴轻拨慢捻。琴音荡处,缚魔索寸寸断裂。
“苏师叔?”吴守真愕然,“您不是早在”
波斯女子揭下面纱,露出与苏墨寒七分相似的容颜:“守真孩儿,当年师祖命我远赴波斯,正是为今日之劫。”她琴弦忽转金戈之音,“国师可知这焦尾琴材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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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僧残魂剧震:“难道是漠北武库那株雷击木?”
琴身突现雷纹,九面阵旗应声倒转。旗杆迸裂处飞出七十二枚玉简,每枚皆刻着某派失传绝学的补救法门!
“陈抟老祖好算计。”裴旻轻笑,“以阵旗封存各派缺失的心法,待劫数至时物归原主。”
玉简纷飞中,番僧突然撕裂胸膛。心口处竟嵌着块武库碑文碎片:“裴旻!你可知这块‘止武碑’残片从何而来?”
碎片突化血光,映出段隐秘:年轻时的三丰真人与陈抟老祖对弈,棋盘竟是以各派掌门信物拼成。棋至中局,陈抟突然掀翻棋盘,将碑文击碎:“武道当止,否则必遭天谴!”
“原来是他”静玄师太拂尘微颤,“百年前各派信物失踪案”
番僧狂笑:“陈抟早算到武道昌盛必引天妒!这块止武碑才是武库真正镇守之物!”
裴旻忽将真武剑插入碑文碎片。道德经文如活蛇缠缚,竟将碎片炼回原形——哪是什么碑文,分明是半张《河图》!
“国师着相了。”裴旻指尖轻点,《河图》与《推背图》合二为一,“陈抟道友毁的不是止武碑,而是天道降下的‘武劫预言’。”
图文交融处现出惊人真相:武道本该在宋末断绝,陈抟与三丰逆天改命,以武库为局延续气运三百年。而今期限将至,方才生出这许多劫难。
“不可能!”番僧嘶吼,“长生天明明示下”
“长生天示下的,是这个。”沈知意真武剑挑向空中。剑尖道德经文竟凝成新的预言:“武脉不绝,人道永昌。”
霎时间风雷俱寂。九面阵旗化作青烟,露出旗下镇压的玉匣。匣中飞出各派信物,竟纷纷投向当代掌门!
崔曜手中忽多了一枚金陵崔氏家主印玺。印钮金乌突然睁目,吐出口小剑直没入少年眉心:“原来崔氏真正的传承是”
剑光过处,漠北武库废墟轰然开裂。地底升起九尊禹王鼎,鼎身刻着各派武学总纲。正中大鼎忽现裴旻亲笔:“武道非杀伐之路,乃护生之途。今以禹王九鼎镇气运,愿后来者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