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陆云袖银针连封九处穴道,“需要镇水兽镇住主脉!”
那八尊铁铸镇水兽突然眼放红光,自动跃入主要水道口。兽口大张处,吐出无数被沉塘官员的遗书——每封信都化作金色符文,加固着人堤。
最骇人的变化生在沈青冥白骨上。前朝官袍无风自动,骸骨手持虎符走向主闸口:“洪武爷,臣今日终可尽忠了!”
白骨纵身投入汹涌暗流,虎符爆出耀眼光芒。所有水脉顿时逆转,洪水以肉眼可见的度退向城外荒山。
暴雨渐歇时,地道突然死寂。幸存的沈氏子弟瘫倒在泥水中,望着彼此血污的面容喘息。
朝阳破晓时分,谁也没注意最早那尊镇水兽悄然闭合了嘴。兽齿间夹着片明黄衣角——衣角上绣着五爪暗龙,分明是皇室中人之物。镇水兽眼底最后映出的景象,是工部尚书府邸地下密室中,正在焚烧的龙袍残片。
洪水退去的暗渠弥漫着血腥与淤泥的浑浊气息。那角明黄衣袍在镇水兽齿间微微颤动,竟自行化作金粉消散在空中——分明是苗疆蛊术加持过的障眼法。
“好个‘龙袍’”慕容迟银针沾取金粉细嗅,“是湘西言家的金蚕蛊粉,遇水化形,见光消散。”
盲眼美妇——此刻该称她为沈青筠——突然以指叩击耳后穴位。重见光明的双眼骤现寒芒:“言家?二十年前被长房以‘私通叛军’罪名灭门的那个言家?”
药叟猛地撕开胸前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蛊虫纹印:“老夫本名言守拙,言家嫡系三子。当年长房夺我言家《蛊经》上册,假造谋反证据”他指向那尊咬住衣角的镇水兽,“这下册,就藏在镇水兽腹中三十年!”
九个药人孩童突然集体跪拜药叟,撕开后背皮肤——每人脊骨上都烙印着言家蛊符:“我们是言家遗孤,被长房炼成‘蛊人’既试药,更试蛊!”
西厢房冲出的江湖百晓生失声惊呼:“难怪长房能操控这么多官员——原来是用言家蛊术控制了人心!”
更夫的新谣忽然变调,带着苗疆巫祝的韵律:“金蚕蛊,银针破三十年仇终有报莫道江湖风波恶且看蛊飞金陵道”
沈砚书香突然癫狂大笑,虎头杖砸向自己天灵盖。杖头碎裂处飞出一只金光灿灿的蛊虫:“既然言家余孽都在便让你们见识真正的《蛊经》终极——帝王蛊!”
金蛊振翅尖啸,所有幸存者顿时头痛欲裂。地脉水纹中浮起无数昏迷的江湖人——尽是各派失踪多年的高手,每人眉心都蠕动着子蛊!
“长房以治水为名”沈砚书香七窍流血却狂笑不止,“借暗渠向各派高手下蛊!如今半个江湖都在我掌控中!”
沈知意真武剑插地念诀,道家清心咒化作实质青光。慕容迟银针连射,七十二枚银针在空中布成辟蛊阵。陆云袖罗袖翻卷,袖中飞出无数药囊——正是言家克蛊的秘药!
“言家《蛊经》下册在此!”药叟言守拙跃上镇水兽,从兽腹取出血色玉简,“上册控人,下册救人——长房,你们终究不懂言家真谛!”
他咬破舌尖血喷在玉简上,玉简中飞出赤色蛊云。红雾所到之处,高手眉心的子蛊纷纷脱落昏迷。
混战中,谁也没注意那九个药人孩童手挽手围住沈砚书香。他们腹部突然裂开,飞出九只银光璀璨的蛊王——正是言家世代供奉的“九转还魂蛊”!
“以我言家血脉”孩童们齐声吟唱,身躯渐透明,“祭请蛊神——破!”
银蛊穿透金蛊,沈砚书香惨叫倒地。所有被控高手猛然苏醒,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长房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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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彻底升起时,江湖各派高手羞愧难当。武当掌门率先抱拳:“沈姑娘,今日起江湖欠沈家庶房一个公道!”少林方丈合十躬身:“老衲这就传书武林盟,共讨长房恶行!”
人群散去时,沈知意忽然剑指某处暗渠:“慕容公子跟了这么久,不妨现身?”
慕容迟轻笑跃出,手中银针挑着只漆黑蛊虫:“姑苏慕容氏世代监察江湖——今日之事,武林盟自会给各位交代。”他忽然压低声音,“但长房与朝廷那位恐怕还有后手。”
地道深处忽然传来机械响动。最早那尊镇水兽轰然开裂,里面竟藏着座微缩的江湖沙盘——七十二派山门尽数被红标记,每个标记旁都堆着该派掌门的生辰八字与贴身物品!
“不好”药叟言守拙面色惨白,“这是言家禁术‘万里追魂蛊’的祭坛——长房要血洗江湖!”
更夫的新谣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带着无数江湖人的和声:“江湖劫,武林殇血蛊追魂无处藏莫道嫡庶家事小且看绿林刀剑扬”
沈知意真武剑劈向祭坛,剑风却被破蛊反震回来。沙盘上的红标记已开始渗血,远在千里之外的各派掌门同时心口剧痛!
“需要至亲血脉为引”沈青筠突然划破手腕,“我以沈家嫡系血脉破阵!”
“不够!”药叟言守拙抛出九转还魂蛊残骸,“还需言家蛊术逆转!”
“再加上这个——”慕容迟银针连刺自身要穴,逼出颗银光璀璨的内丹,“慕容氏世代传承的破蛊丹!”
三人血液与内丹交融的刹那,沙盘轰然爆炸。所有红标记尽数化为灰烬,远方的各派掌门突然心口一轻。
硝烟散尽时,谁也没注意某处暗渠闪过道黑影。那人拾起半块炸裂的蛊虫残骸,残骸上清晰刻着东厂特有的火焰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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