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墨一听,气得差点直接沉底,他边扑腾边吼:“滚……咕噜噜……犊子!老子……咕噜噜……才不需要救生圈!”
半小时的泅渡,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当他们终于挣扎着游回船边,手指颤抖地抓住冰冷湿滑的网梯时,手臂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每条肌肉都在抗议。
攀爬回甲板是最后一道酷刑。
湿透的装备吸饱了海水,沉重无比,活像挂了几个铁砣。
网梯随着船体摇晃剧烈摆动,像个不受控制的秋千。
每向上攀爬一步,都感觉耗尽了洪荒之力,比攀登珠峰还让人绝望。。
楚之墨是咬着后槽牙,硬扛上去的;
田桉是手脚并用,像壁虎一样爬上去的,姿势极其搞笑;
秦芳最后几乎是靠着残存的意志力,把自己像拖一袋咸鱼一样“拖”上了甲板。
一回到甲板。
三人彻底瘫倒,像三条离水已久的鱼,张大嘴巴拼命呼吸。
甲板上留下了三滩明显的人形水渍,还散着浓郁的海水咸腥味,经久不散。
夏书柠慢悠悠地踱步过来,靴尖轻轻踢了踢摊成煎饼状的楚之墨:“感觉如何?”
楚之墨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老大……下回……能换个口味淡点的海域吗……齁咸齁咸的……”
夏书柠挑眉,语气轻松愉快:“才这点咸度就受不了了?明天加练,争取让你们尝出深海盐、近海盐、岩盐的层次感和风味区别。”
三人闻言,瞳孔地震。
几人只敢在心里哀嚎:夏老大,求你做个人吧!别把我们当鬼子整!我们不想当品盐师!
到了吃早饭的时候。
大家的伙食都一样,硬邦邦的杂粮馒头,配着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外加一小碟黑乎乎的咸菜疙瘩。
这是典型的七十年代远洋船员伙食,管饱,但别指望有啥滋味。
田桉啃着拉嗓子的馒头,跟楚之墨小声嘀咕:“我原来以为跑船的海员能天天吃海鲜,现捞现吃,多美味啊!”
楚之墨嗤笑一声,费力地咽下干硬的馒头:“天天海鲜?想得美!天天臭鱼烂虾管饱倒是有可能!”
田桉好奇:“为啥?海里的鱼不是挺好钓的吗?”
“好钓是好钓,”楚之墨压低声音,“但船开着的时候,度快,没法钓鱼!除非停船或者慢悠悠漂着……”
田桉习惯性地伸手去推鼻梁,却推了个空,才想起眼镜早收起来了。
他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这涉及到流体力学与鱼类趋流性……”
旁边的秦芳听得直翻白眼,没好气地打断:“两个傻子!有这硬馒头吃就烧高香吧!还做梦吃海鲜?赶紧吃,下一场折磨等着呢!”
吃完这顿简陋的早饭,刚感觉把卡在嗓子眼的馒头顺下去没多久,抗干扰射击训练就准时开场。
甲板持续在脚下无规律地晃动着。
楚之墨很怀疑这会儿的海风也被夏书柠收编了,比清晨时强劲多了,吹得衣服猎猎作响,站着都费劲。
夏书柠站在他们面前,身形稳得像钉在甲板上一样。
“之前,大家在陆地上已经练熟了移动靶。”
她声音平静,“但是,战斗环境往往是复杂的,所以,在日常训练时,要饱和训练。”
“现在,难度升级。不止靶在动,你们脚下的甲板,也在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