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文喘着粗气,身形摇摇晃晃,看着曾经对自己温柔似水的女人,此刻却站到了沐淮安身旁,抱着旁人的胳膊。
两人站在一起,好似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谢知文通红的眼睛里泛起水光,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孩子,到底是谁的?”
虞清欢刚要说话,沐淮安便抢先开口了,“我的。”
预料之中的回答,又在预料之外,谢知文看着两人的眼神,除了痛心,还有怨恨。
像是问清楚了最后一件事,已彻底死心。
他惨淡一笑,“我早该想到的”
那时回京,自己还屡次把沐淮安带回侯府,如今想来,自己当真是蠢,蠢到在九重山时明明已经看出沐淮安对阿欢的心思,却还以为沐淮安会顾忌自己和他之间的交情。
蠢到以为只要练琴讨她欢喜,就能和她重修旧好。
却不知,她身边早已有了沐淮安,任自己再练个十年,都赶不上。
“难怪回京后,你从不正眼看我,难怪虞芷兰说上他一句不好,你便急成那样难怪”
“好啊!真好啊你们“
谢知文喃喃自语,可话未说完,便突然剧烈咳嗽,咳着咳着,气血翻涌,竟吐出一口血来!
他两眼一黑,往后倒去。
一旁的小厮吓得不敢动。
沐淮安动作更快,上前连忙扶住,虞清欢也赶忙上前,两人谁也没想到,这事对谢知文的刺激竟然这么大。
周遭看热闹的人不少,一直到人上了马车离开,议论声还不停。
马车上,沐淮安探了探谢知文的鼻息,对虞清欢道,“等会到了宁远侯府,我送今言进去,你直接回府就行。”
虞清欢叹了一声气,“恐怕不行。”
沐淮安不解的目光看向她:“?”
虞清欢默默抬起那只被昏迷中的谢知文死死抓住的手,手腕都红了,也没能挣脱。
昏迷中的谢知文嘴里还呢喃着“阿欢”。
沐淮安:“”
这一刻,沐淮安甚至怀疑谢知文是不是装的,否则都晕了,怎么抓得那么准,还不放手。
马车到宁远候府门口时,下人合力将谢知文抬进府里。
因为手被紧紧抓着,虞清欢只能跟着一块进去,沐淮安自然不可能丢下虞清欢自己走人。
管家见到自家侯爷是被抬回来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在看见虞清欢时,愣了好半晌。
“大夫人,您回来了?”
虞清欢尴尬不已,“我已经离开侯府了,你还是唤我虞夫人吧。”
她已经许久没被人这么喊,陡然听见,还觉得有点怪。
管家没有应声,吩咐人将侯爷抬回后院,另外喊人去请郎中,目光却悄悄打量沐淮安,不明白侯爷明明是去宫门口等大夫人,怎么这位小公爷也跟着一块回来了。
甚至还一直跟在大夫人身旁
即便两人没什么亲密接触,可管家还是能看出来,这二人之间站得太近了,胳膊都贴到一块了。
谢知文前脚才被送进屋里,休沐在家的谢知礼后脚就来了。
他风风火火来,进屋子里时,一眼就看见虞清欢坐在榻边,沐淮安则是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