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会眼睁睁看着你身陷险境?!”
冯天护头一次觉得失控,整个脑子嗡嗡的,几乎癫狂。
天知道他在查到金小俏时是什么感受,如今回想起来仿若做梦,云里雾里是那样不真实。
怎么可能是金小俏呢?
她已经得偿所愿与自己成婚,他也竭尽全力给了她一切,如今冯府内宅之中朱氏都说不上话了,全权由金小俏管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何要这样铤而走险?
冯天护只觉得匪夷所思。
金小俏见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神色略缓。
拿帕子拭泪,她昂起脖子:“我帮戴妈妈不过是全了一份过往的情分,怎么说她也照拂过我,我如今达了,也不好见死不救。”
“撒谎,你明明是最讨厌玉胭楼,最恨戴妈妈的,你不可能去帮她。”
冯天护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谎言。
“我是讨厌啊,所以我趁火浇油不对么?你明知道我讨厌玉胭楼,又明知道太子才是玉胭楼的幕后主人,为何你从未想过替我报仇?”
金小俏腾地一下站起身,直视着眼前的男人,“还是说,你觉得那一切过去就过去了,无足轻重?”
“可你现在明明可以过得更好……”
“是过得更好,但我心里这口气下不去,戴妈妈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动了念头,我人微言轻,没法子真的影响太子多少,但送走戴妈妈应当会让太子有些困扰吧?哪怕一点点,也足够了,我就是不想看到玉胭楼,不想让太子过得那么逍遥。”
金小俏快抹去脸上的泪痕,“还有,你二弟也跟着太子做事,我若不提前下手,等来日他羽翼丰满,你难免不去帮他,到底是亲兄弟,你还能真的坐视不理么?我不信。”
她太了解冯天护了。
诚然,在对方心中她是很重要。
她也相信冯天护对她的心。
但……有些问题一旦摆在权衡的两端,就会格外鲜明残酷。
金小俏是被权衡利弊后舍弃的一方。
为此,她受尽羞辱,吃够了苦头。
冯天护滔天的愤怒终于一点一点沉淀下来,他似乎明白了妻子的不甘。
他的手又一次覆在了她的肩头。
这一回却变成了温柔的轻抚。
“别哭了……是我的不对。”他哑着声音,“对不住,我不知道你心里还这样介怀在意。”
“只是我介怀在意么?”金小俏猛地转过脸来,泪中带笑,“别闹了,你明明也很在意的,只不过你不说。反正如今事情是我做的,你要是想拿我跟太子邀功我也没法子,横竖一条命,由你拿去便是。”
话音刚落,他突然狠狠扣住了她的后脖颈,强迫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不准说这样的话。”他双眸藏着冰冷暴怒。
她被唬了一跳,心头紧。
半晌,她才点点头。
冯天护缓缓松开,又亲昵地在她耳边吻了吻:“这段时日你只管在家便是,外头的事情我来料理,谁来问你,你只说没见过戴妈妈,所有痕迹我都会替你抹去,一个不留。”
金小俏垂眸,依旧无声,轻轻颔。
她只盯着眼前的地面,还有二人相对的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