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倾泻在青石板上,泛起一片清冷的光,檐角的灯笼微微摇曳。远处更漏声隐约传来,三更天了。
“夏荷,澜妹怎么样了?”谢烨一身素色寝衣,他刚沐浴出来,全身冒着热气。
姜姚侧身躺下。烛火的影子在墙壁上跳跃。忽明忽暗的。谢澜口中“睡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与谢烨同处一室,算不算“睡在一起”了呢?
“问你话呢?”谢烨一屁股坐在她这边的床榻上。湿漉漉的尾正滴着水。
姜姚大惊,一个年轻成熟的男子所散的荷尔蒙让人不能忽视。好闻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她咯噔一下坐起。她一脸茫然问道。“什么?”
“澜妹今日怎么样?”谢烨气极反笑,扯下头上湿漉漉帕巾扔了过来。小娘子睡眼迷蒙,一副心不在焉模样,他看着就来气。
湿漉漉帕巾散着浓浓的皂角味。姜姚一脸嫌弃皱皱鼻,扯下帕巾,生气嚷道:“谢漂亮,你干嘛?”他一生气就扔东西,谁惯的!
“澜妹是怎么想的,一心要进宫吗?”谢烨扯过帕巾,憋着笑,转身又擦拭起头。他心里不断泛着嘀咕: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不知。”姜姚漫不经心摇头,一想到神秘的贵客,她心里突突突的。贵客之事最好瞒着先。
谢烨冷哼,怒不可遏问道。“夏荷,你到底说没说。”小娘子心思全不在话题上面,问也白问。
半夜三更,什么脾气。谢烨莫名其妙脾气,她很是奇怪。她扯了扯凉被,盖住了裸露在外的半边身子,耐着性子说道。“说了,说了。连陛下是断袖之癖都说了。”
谢烨挡住灯火,黑暗中,谢澜那句“睡在一起!”在反复折磨着她,怎么才算睡在一起,真的到了滚床单那一步才叫睡一起吗?她不安的掖了掖被子。
“胡说什么!”谢烨面色凝重,眼神狠辣。最怕某人口无遮拦的,说话不知分寸,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让有心之人听到,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陛下莫不是——双性恋。”姜姚吐了吐舌头,有些人的性取向可男可女的。文帝估摸是这种怪胎。
“双-性-恋!”谢烨眉头紧蹙,神情疑惑,他抓住凉被,用力拉扯之。
姜姚用力拽回凉被,他俩都大了,还得注意一些男女之间的隐私问题。她用被子遮盖双眼,羞红着脸道。“可男可女,有些人既喜欢男的,又喜欢女的,男女通杀之。”半夜三更讨论情呀爱呀,不知谢烨会不会想歪。
谢烨不可置信冷笑。“什么?那有这种人。”被子在两人拉扯中绷紧,被子下到底有什么,他甚至有些好奇。
“有的,有的。这个你不懂。”姜姚躬起身子,蜷缩成团,把头埋在被子下,自从恢复女子的装扮后,她就不束胸了,胸部如桃子一般坚挺。在异性面前,她觉得甚是难堪与不安。她内心腹诽:世界认定的性别都有种,美国更甚,性别高达种。这种可男可女的人怎会没有。谢烨真是少见多怪。
“夏荷,你干嘛?”谢烨虎视眈眈盯着被子下蠕动的小娘子。
“澜姐不听劝。一心一意要荣华富贵。”姜姚侧身,蒙着头,闷声回复道。至于陛下是否是双性恋,无人可论证,无人敢论证。
谢烨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抓挠着头,背过身去。一脸无奈说道。“那怎么办,不能让澜妹在宫中蹉跎一生吧。”
“秀女名单已递交,你们有办法弄下来。”姜姚转身,掀开被子一角,清新空气瞬间涌入鼻腔。她对选秀的暗箱操作甚是好奇。
“有是有。不过,不参选与让人刷下来,是两种说法,不参选可报内廷身子有毛病,刷下来可不一样,内庭有记录,会影响女子后期的婚配。”谢烨耐着性子,详细讲解新朝妃嫔的选秀流程。
“民间初选?”姜姚惊诧不已,她收拢着被子坐起,兴致勃勃参与讨论。按谢烨的说法,是女子都可以参加皇室的选秀。“谢漂亮,按你的说法,我这种军户女,分分钟能入选。”她得意洋洋细数自己身上的优点,样貌,身材,声音,仪态,样样符合标准。
谢烨的眸色黑沉,眼眸下仿佛藏着一头凶猛的怪兽,他的面颊在摇曳的烛火下忽明忽暗,辨不出喜怒。他沉默不语盯着她。仿佛下一秒,他能将她吞噬。
“谢漂亮,要不,你给我一笔钱,我有办法作弊,我替谢澜去选秀。”姜姚兴致勃勃说道。她听来往燕春楼的客人说起过一味药,能使口舌麻,喉咙嘶哑。以此方式落选,想必不会影响谢澜再次婚配的。
“你休想!”谢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压下来,他双手掐住她的脖子,散开的头遮住光,黑暗中,淡淡皂角味中混着某人重重的呼吸。
姜姚心如擂鼓一般。咚咚咚响不停。“谢——烨,你有病。”她惊恐不已,奋力挣扎。掰,推,踹,咬,她激烈反抗着,男女力量毕竟悬殊,她始终摆脱不了谢烨的压迫。她在谢烨黑沉的眼眸中看到了杀戮。挣扎中,凉被随之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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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谢烨猛然清醒,他声音低沉。眼神流露出无尽的温柔,他勾起她的后颈,身子俯了下来,温热的唇贴了上去。
热滚滚的气息交织在一处,湿漉漉口水交融在一处。姜姚愕然,怎么回事?他俩怎么又纠缠在一处了。这算是“睡在一起”了吗?真要滚床单吗?她惊悚不已,呻吟出声,谢烨的咸猪手正缓缓伸向了她的胸,他一脸陶醉享受的模样让人心生惧意。
“怎么又大了?”谢烨喘着粗气,用舌头舔舐着她的耳朵,整个身体贴了上来。女子馨香柔软的身子真美好。
姜姚全身战栗,她死死抱住谢烨的脖子。用于避免颤抖的身子,她喘着粗气,呻吟出声。“谢漂亮,你干嘛?”他俩真到了那滚床单的地步了吗?可,可,她又犹豫了。
“夏荷,你在抖?你在害怕吗?”谢烨闭上眼睛,艰难的撑起半边身子。小娘子曲线玲珑的身姿让他沦陷。他不得不撇过脸去。
姜姚望着谢烨黑沉沉眸子,羞红了脸。害怕吗?不害怕。可,可他俩名不正言不顺。她又埋怨起她思想过于保守。可,可得不到长辈祝福的婚姻能幸福吗?又像薛宝儿一样,疯癫狂吗?
“谢烨,我害怕,再等等。”姜姚撑起身子,拉扯着被子转过身去。他俩之间能否有未来,她不敢保证。可问她跟谢烨后悔吗?她会坚定说不后悔。
谢烨身子往后退,坐在床边,他轻咳两声,尴尬转移着话题。“澜姐的事,你再劝劝。”
“劝不住。”姜姚捂着脸,脸又红又热。恰如那熟透苹果般诱人。女人如若下定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十二娘也曾劝她,谢烨这棵参天大树,树太高了,太茂盛了,她攀扯不上。月娘也劝她,定定心,寻一名老实本分的男子。可她不听劝,认定了目标,一心一意往前冲。
“不如给她介绍两个国子监的学子。”姜姚侧着脸,面颊贴在膝头上,低声说道。
“啊!国子监那帮——”谢烨直摇头,那些蠢货,夏荷都看不上,他更看不上。
姜姚翻着白眼反驳道。“烨哥,国子监那帮人怎么了,我倒觉得胡玉挺不错的,人仗义。”
“胡玉仗义?你再说一遍。”谢烨凑近,眼神凌厉,语气急躁。他朝她伸出魔爪,准备上下其手。
看着谢烨吃醋狂的模样,姜姚心中一阵甜蜜。“我错了,我错了,谁都比不上你。”她可怜兮兮说道。
西屋传来一阵嬉笑打骂之声。乳妈吴氏摇着熟睡的谢均,连连叹息。不知下一个疯的人会不会是这屋中的小娘子。时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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