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云山书院。
山门古朴,牌匾上“云山”二字,笔走龙蛇,力透纸背,一如先生当年风骨。
沈禾站在门前,恍如隔世。
“王妃,您可算来了!”
严青义一身青衫,快步从院内迎出,脸上是压不住的喜色。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明眸皓齿的俏丽身影,不是陈随心又是谁。
“随心,你怎么也……”
沈禾又惊又喜。
陈随心得意地一扬下巴,上前来挽住她的手臂。
“怎么,只许你这宁王妃来教琴,就不许我这将军府的小姐来教舞了?”
“严二公子可是三顾茅庐,我才勉强答应的!”
严青义在一旁摸了摸鼻子,俊朗的脸上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只连声道。
“随心肯来,是书院的福气,是学生们的福气。”
沈禾看着这二人,心中了然,不由莞尔。
严青义对着沈禾,又是恭敬一礼。
“王妃,里面请。”
沈禾闻言,嘴角的笑意淡了些。
她轻轻摇了摇头。
“严二公子,你若再这么叫,我可就要转身回府了。”
她的语气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这里没有宁王妃,只有阿禾。”
严青义微微一怔,随即眼眶一热,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阿禾。”
他侧过身,引着沈禾往里走,一路行至一处极为清幽雅致的院落。
这是……先生的房间?
沈禾脚步一顿,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兄长走后,这里便一直空着,每日都有人打扫,一应陈设都未动过。”
严青义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想,你住在这里,他……应该会高兴的。”
沈禾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那扇熟悉的木门。
吱呀一声。
一股清冽的檀香混着书墨的气息,扑面而来。
窗边的书案上,还摊着一卷未尽的《山河志》,笔架上悬着的那支狼毫,笔尖的墨迹早已干涸。
墙上挂着他最爱的那张“沧海”古琴,琴弦上不见一丝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