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磕头,挣扎着站直佝偻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挺起胸膛,嘶哑却无比清晰地吼道:
“宣威军斥候卢十四!愿追随林大人!纵粉身碎骨,无怨无悔,只求能把兄弟们家书送回长安!”
郭元正默默递过一个水囊,卢十四胡乱抹了把脸,将包袱在胸前绑得更紧,踉跄却坚定地爬上一匹备用马。
此时他佝偻的脊背,似乎挺直了一分,浑浊的目光死死锁住林昊的背影,如同锁住了他那漂泊年后,终于看到的唯一归途。
队伍启程,沉重的马蹄踏过染血的沙土,驮着军费、散落的铜钱、跨越年的家书,向着西州,向着长安渺茫的希望行去。
前往西洲的道路艰难而又漫长,不久之后他们的水和食物都用完了,只能安营扎寨,展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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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林昊有空间装备,晚上的时候悄悄的给大家暗中补给。
第二天一早,队伍又走了大半天,沙漠中央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客栈。
“大人,前方是驿站!”郭元正沙哑的声音说道。
前方风蚀岩柱下,一座夯土客栈孤悬沙海,破败酒旗在热风中飘摇——“沙海驿”。
队伍需要休息,林昊心中明白,人可硬撑,但战马再脱水必倒。于是他扬鞭说道:
“进驿!饮马休整,戒备勿懈!”
“诺!”十骑白老兵齐声应喝,横刀出鞘寸许,阵型森严地护住驮箱马匹,缓缓靠近。
店伙早迎出门,谄笑堆满风霜脸:“贵客辛苦!小店有新酿甜酒,刚宰的肥羊!解乏管饱!”
听到这些,卢十四忍不住舔了舔舌头,然后看向林昊,意思不言而喻,饿了这么久,听到有酒有肉,顿时有些躁动。
其实不仅是他,其他老兵也是如此,不过林昊没有理会,而是将目光扫过昏暗堂内,几桌行商低声交谈,眼神警惕。
角落几个秃顶汉子腰佩弯刀,目光不善地扫视来客,尤其在驮马沉重的箱笼上停留。
林昊将手伸进兜里,实则从空间里拿出银钱,准备让大家歇歇脚。
至于接下来的剧情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有他在,一切都会改变。
“十二人,饮马,备足草料。”掏出几颗大粒的碎银子,随手抛给店里的伙计,林昊声音平淡的说道:
“酒肉管够,钱就这些!”
银光一闪,数道目光瞬间钉在林昊手上,店伙喜笑颜开:“够!管够!贵客里面请!”
护卫们依令行事,两人持刀守住院中驮马,余者随林昊、郭元正入内,分坐两桌,刀不离手。
只是在卸下箱笼时,沉重的木箱咣当一声落地,箱里传来铜钱特有的叮当碰撞声!
刹那间,客栈里所有声音消失,空气凝滞如铁,行商停箸,秃顶汉子眯起眼。
此刻贪婪、估算、忌惮的目光缠绕在木箱上,只是眼神在滑过老兵们,那半出鞘的横刀和冷峻的面容时,眼神瞬间清澈了下来。
而郭元正冷哼一声,拇指将刀镡顶开半寸,寒光刺目。
卢十四此刻虽然也紧张,但重回大唐军武的他,似乎也找回了精气神,于是重新挺直了脊梁,看向那些不老实的家伙的时候,眼神也逐渐狠厉了起来。
秃顶汉子中有人下意识摸向刀柄,却被领一个阴鸷的眼神按住,最终只是啐了口唾沫,扭过头去。
无人敢动,没有人傻的跟全副武装的大唐军人对垒,没有这个胆气,哪怕他们看起来已经老迈。
酒肉很快端上,卢十四抓起胡饼狼吞虎咽,噎得直翻白眼也舍不得停。
而老兵们沉默进食,咀嚼声都透着警惕,林昊慢慢撕着肉,目光始终笼罩着堂内异动。
马匹草料喂足,休息半个时辰后,林昊让大家将水囊补满,随后起身说道:
“出!”
队伍迅集结,木箱重新捆扎驮稳,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一行人策马离开驿站,没入滚烫沙海。
前行不足三里,后方蹄声如雷,两股烟尘紧追不舍。
“林司马!有尾巴!”郭元正断喝。
林昊转过身来,一手拔出横刀,护卫们没等林昊吩咐,瞬间勒马转身,结阵如铁壁,随后刀锋出鞘,齐指来处,将林昊与驮马护在核心。
追兵现形,人数较多的一股,正是驿中那几个秃顶汉子及同伙,约十数骑,手持弯刀,眼神凶狠,却在百步外勒马逡巡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