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辞疼的满地打滚,他也不敢大声呼救,因为怕把人招来,因为怕苏离镜被抓住,从而暴露他那不为人知的身份。
他只敢在苏离镜每次让母蛊停下时,咬牙切齿地瞪着苏离镜,“你……你竟如此狠毒!”
“我……我可……可是你……亲哥哥……”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说出来却让人笑。
苏离镜确实笑了,笑得讽刺,笑得痛快,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才一抹眼角,面无表情道:“原来你还知道我们是兄弟吗?你还知道我是你弟弟,你是我哥哥吗?”
苏离镜走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鄙夷又痛恨,“你当初躲在我身后,把我当成护盾时,怎么不说你是我哥哥?”
“你当初不管我死活时,怎么不说你是我哥哥?”
“你当初可以离开训练营时,怎么没想过你是我哥哥?”
一声声质问,都是苏离镜的曾经痛苦的根源,他曾经以为,家族没了,爹娘没了,但他们还有彼此,所以他很珍惜这个哥哥。
在暗卫营时,他拼尽全力学习,就为了能保护他,哪怕他也只是个孩子,也保护不了苏离辞什么。
可他用身体为他挡伤,把他护在身后,只因为他是他唯一的哥哥,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可他是怎么做的?
他把他的保护当理所当然,把他的受伤流血当视而不见,把他当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没了就换。
最后他为了救他重伤,生死未明,他转眼选了别人跟他离开训练营,丢下他自生自灭。
若不是小主子心善,哪还有现在的他!
所以,苏离辞现在才来说,他是他的哥哥,不觉得太迟了吗?!
不仅迟了,还怪恶心的!
苏离辞面对他的质问,面色讪讪,说不出辩解的话,只好避开他的视线,盯着地上看。
“所以,苏离辞,别跟我谈兄弟情,也别攀什么血缘情,我的命,是主子给的,你的,也是!想背叛主子,你没那个命!”苏离镜看着躺在地上缓和的苏离辞,一句话打破他的幻想。
苏离辞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最终只说出一句:“我只是想活着,好好的活着,有什么错?”
“想活着,想好好活着,都没错,”苏离镜嗤笑,“但你背叛主子,那就是错!忘恩负义之人,主子处置你是天经地义,主子更没错!”
“这只是主子给你的小小警告,若你继续执迷不悟,这噬心之痛会日夜折磨你,直至你死去。”
苏离辞折磨的额头上冷汗直下,却强撑着身体不愿示弱,“我现在是南陵的丞相,背后还有南陵之主,你以为,你们能一直用毒控制我吗?”
“若你们不想跟南陵开战,最好把解药给我拿来,不然,两国交战,曦国又能得到什么好去?!”
苏离辞见他误会了,也没有告诉他,不是毒,是蛊!见冥顽不灵,还想要威胁主子,又把母蛊拿了出来。
苏离辞的狠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之间,跟之前一样剧烈的疼痛,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来,身体上的疼痛,让他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同时啃噬一般,让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控制。
他无法忍受这种剧痛,只能在地上不停地翻滚,试图用身体的移动来缓解一些痛苦。
然而,这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五脏六腑的疼痛依然如影随形,紧紧地缠绕着他整个人。
为了不出惨叫声,为了不让人察觉,更为了不让苏离镜看笑话,苏离辞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甚至咬出了鲜血,也再不肯出一声痛呼。
苏离镜看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出去,该引人怀疑了,停下动作,他俯视着这个早已在他心里变得面目全非的人,“苏离辞,想要活命,就听命行事,若不然,你就去死吧!”
“我倒要看看,在性命跟南陵渡之间,你到底会怎么选择?”
你若真的选择自己死,保下南陵渡,说不定我还高看你两分。这句话,苏离镜没说出口,他只在脑子里这么想。
话落,他收拾好母蛊,整理好仪容,确定没有任何错漏,这才转身离开,留下苏离辞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苏离辞躺在地上,许久才缓过劲来。
他望着苏离镜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怨毒,“苏离镜,你别得意!你这个庶子,永远也斗不过我!这样就想让我屈服,做梦!”
话落,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浑身颤抖着,身体还没从撕心裂肺的痛意中缓过来,他把两只颤抖不休的手握在一起,一点点用力扣紧,指甲印在皮肤上,然后再用力,直到破皮,直到身体缓过来,直到疼痛渐歇,他才停下。
他用这种方式来分散自己对疼痛的注意力,也分散他心里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