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如此心怀鬼胎地坐在梳妆台前,一个正由着宫人为她梳妆,一个在旁默默观察着被梳妆者的脸色。
等到梳好妆后,林玲立即起身准备离开,董佳嬷嬷却阻止林玲道:“娘娘,不急!”
林玲诧异地看向董佳嬷嬷,“如何不急?”
董佳嬷嬷没回话,只是先将殿内的宫人们都遣走后,她才压低声音对着林玲说道:“娘娘,您刚召见完纯亲王福晋,就急匆匆地去了乾清宫找万岁爷告状。岂不是让纯亲王福晋难做?”
林玲一顿,“此话怎讲?”
“娘娘,长生阿哥承袭了纯亲王的爵位,纯亲王老福晋就算是纯亲王福晋名义上的‘婆母’了。大清依孝治国,您若想以身份压住纯亲王老福晋。外人虽然不会说您的坏话,但定然会对纯亲王和纯亲王福晋指指点点!要知道,太子一派可都盯着纯亲王呢!您可不能给他们借题挥的名头啊!”
“再加上,纯亲王老福晋在纯亲王府多年,人手遍布整个纯亲王府,您就算压得住明面上,也压不住暗地里啊!”
其实董佳嬷嬷的话经不起推敲,因为只要仔细一想就能察觉出不对。
她现在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将林玲给绕进去,让林玲别那么冲动。
在董佳嬷嬷看来,纯亲王福晋的话虽说有些水分,但足以确定的是纯亲王老福晋仗着身份压着纯亲王福晋不说,还死死握着后院权力不放。
那这样就更不能让林玲这个身份特殊的掺和进去。
娘娘虽说是皇贵妃,但家族势微。说到底,娘娘的一切是仰仗着万岁爷的偏爱。
董佳嬷嬷认为自家娘娘现在失去什么都无所谓,就是不能失去万岁爷那独一份的偏爱。
再者,就是纯亲王老福晋在宗室里说得上话。
毕竟,胤祚阿哥也是被过继出去了,日后免不得要与宗室打交道。
若是娘娘出面,容易让胤祚阿哥恶了宗室那边的关系。
到时候胤祚阿哥处境就不妙了。
董佳嬷嬷在心里盘算许久,觉得还不如先看看万岁爷如何决断此事。
林玲清楚董佳嬷嬷的用意,她搭了这个戏台,就是为了能把自己给摘出去。
她知道胤祚现在与宗室来往密切,与太后关系也还不错,但她不想借着胤祚的人情。
一方面是她不想牵扯到胤祚,一方面是胤祚那孩子主意大得很。
如果因为这件事把胤祚也给绕进去了,事情就复杂了。
林玲打算在尽量不影响到长生和胤祚的同时,替长生把这事给解决了。
既然董佳嬷嬷几乎是按照她的设想一般行事,那她自然也没什么好“反抗”的。
林玲佯装自己被绕进去,然后不满地说道:“那就这么由着纯亲王老福晋这样仗着孝道继续压在长生头上?”
“自然不是!”董佳嬷嬷摇了摇头,“娘娘您是不是忘了,万岁爷与太后娘娘都曾关心过纯亲王的子嗣问题。”
“什么意思?”
林玲嘴上虽然是这样问,但她心里却如明镜一般,等着董佳嬷嬷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