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胤禩不愿意说,”林玲好整以暇地看着胤禩,“本宫也不强求。”
您这和要我直说,有何区别?
胤禩在心里腹诽道。
不过,他也没在遮遮掩掩,直接对林玲如实相告道:“额娘,长生哥哥从宫外专门给我传信,说汗阿玛假借您的名义传口谕,传口谕的太监王全可能是汗阿玛安插在您身边的暗线,长生哥哥让我提醒您多提防。”
林玲歪了歪头,看胤禩铺垫那么久,她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就这事。
“就这事?”
胤禩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那你刚刚去找胤祚,说得也是这事?”林玲语气玩味道。
她可没忘记,胤禩刚刚说的胤祚的囧样。
胤禩身体一僵,“不是。”
林玲打量了一会掩盖不住心虚的胤禩,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欲深究。
她只是语重心长地嘱咐胤禩道:“你日后少掺和这事,长生让你给本宫通消息,你也别多事。”
听到林玲这样说,胤禩有些不乐意道:“额娘,我也是承乾宫的一份子,您为何总是将我排除在外?”
林玲原本想说“你还小”之类的话,但瞧着胤禩难得露出倔强的模样,她缓缓叹息一声,索性也不搞什么暗喻了。
她直接对胤禩说道:“长生和胤祚在那个漩涡里就已经够了。在上书房的承乾宫阿哥就三个,怎么?现在搭进去两个还不够,你还要把自己也给卷进去吗?”
胤禩沉默。
“自从我成了皇贵妃后,承乾宫可谓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你作为我唯二的亲子,还未过继出去。你可知你自己的处境?”
林玲抿了一口茶后,接着说道:“?你在上书房学了那么久,韬光养晦总该知道吧?”
胤禩吐出一口浊气,他抬眼直视着林玲道:“儿臣知道。只是额娘,就算是韬光养晦,可也没有让儿臣眼睁睁地看着长生哥哥和六哥深陷泥潭,还不出手扶一把的道理。”
林玲放下茶碗,瓷器与紫檀桌面碰撞,出清泠微响。她的目光不再仅仅是慈母的温和,更添了执掌六宫多年沉淀下的洞察与威仪。
她静静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胤禩,只见他身穿着宝蓝色暗织团龙纹的锦缎小袍,腰束同色云纹绦带,身量拔高了寸许,看着略显单薄却透着一种拔节而上的韧劲。
原来胤禩不知何时也长大了,已然褪去幼童浑圆懵懂的模样,初显出少年抽条的雏形。
林玲缓和了语气,“如果你觉得这样是对的,额娘也不会阻拦你。但你要记住,凡事都有个度。”
“额娘放心,儿臣心里有数!”见林玲松口,胤禩扬起一张笑脸。
瞧着兴高采烈应下的胤禩,林玲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还没等林玲惆怅,就听到胤禩的话。
“再说了,儿臣已经托六哥帮忙了,额娘您就放心吧!”
此话一出,林玲怎么不明白自己是被胤禩给耍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胤禩,好一招以退为进。
先是让她松口,然后再抛出他已经提前让胤祚帮忙的事,让她即便知晓也无法再说什么。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思。
“呵……”
林玲对着胤禩伸出手。
胤禩看见也没躲,乐呵呵地由着林玲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