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绿很快便去了外院,让燕南乡安排人去请林老大夫来:“雨停了就赶快去,最好是不要耽搁了。”
燕南乡一听崔姒受了惊吓,哪里还有时间等雨停,便立刻派人去请。
于是刚刚从王家回去,坐诊看了几个病人,缓了一口气回后面的院子喝口茶水的林老大夫,便见到了前来请他的人。
“崔娘子受了惊吓?”林老大夫脸色微变,此事可大可小,小的缓口气便过去了,大得就不好说了。
他正要开口询问,便听到正在廊下煮药的年轻人突然开口问:“那崔娘子现在如何了?”
“是啊,现在如何了?”
满庭这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个年轻人,倒不是他刚刚没看见,只是这年轻人坐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林老大夫解释道:“这是我一个小辈,最是擅长制药,唤他阿年就是了。”
满庭见这张脸确实陌生,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只是道:“听说是气得头疼,肚子也疼。”
“周娘子的事情,到底是娘子选了周家,生了这样的事情,娘子这心里也不好受。”
林老大夫叹息道:“于穷人而言,钱财是救命的良药,也可能是催命符,此事并非崔娘子的错,我收拾收拾,跟你们走一趟吧。”
“我也去。”那年轻人将药罐放到一边,用一只旧瓦碗盖住了炉子,然后起身。
“你去做什么?”林老大夫就奇怪了,他又不会看诊。
年轻人点了点头:“就是去看看,崔娘子这样好的一个人,还送了我书册,我应是去看望。”
林老大夫吹鼻子瞪眼:“那是送给我的!”
人家是送给我的,你算是老几啊!
年轻人道:“可看书的是我,做人应该心存感激。”
这话也有些道理,林老大夫想了想道:“那你就一起去,今日给我做背药箱的药童。”
年轻人笑了笑应下:“是小子的荣幸。”
林老大夫对满庭道:“你且等等,老夫收拾一些药材,若是要开药的话,到时候也不必再跑一趟。”
林老大夫说罢这话,便急匆匆地去外面的医馆。
满庭站在院中,看着年轻人在廊下忙碌,身影越看越是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半会的,竟然想不起来。
一刻时之后,一行人便出了药馆往崔家赶去。
路上的时候,林老大夫还提醒年轻人:“一会儿见了人,需得行礼,低着头不要多看,也不要一惊一乍的。”
“这些氏族里的人,规矩多了去了,而且一个个趾高气扬的,看不起人是寻常。”
林老大夫年轻时候也是受尽了这些人居高临下的态度,这几年年纪大了,医术也有了些名声,这才得了几分客气。
“我先前也劝你好好学医了,你学医术,将来就甚少人敢看不起你了,毕竟这医术治病救命,不是现在有求于你,就是将来还指不定有求于你。”
“你看我出诊,大多数都是人家亲自安排马车来接送。”
年轻人笑了笑,问他:“那崔娘子也是这般?”
“倒也不是。”林老大夫也承认崔姒与寻常的氏族女子不同,“她是个极为讲理之人,行事素来讲究‘你情我愿’,不是一个喜欢强迫别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