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一人一剑相互嫌弃,恨不得将对方镶进墙里,但真到了正经时候,又担心得不行。
这两三天,九霄一直待在公仪济身边。
显而易见的焦躁,时不时就飞出去遛几圈。
少年轻笑一声。
转眸望向角落里的小窝,那是时栖乐为九霄布置的。
一把剑能有自己的正经小窝,也不枉剑生。毕竟不是每一把剑都有的,比如惊云就没有。
公仪济望向窗外,面上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时栖乐,你可一定得回来。”
他低眸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怎么疼,但也彻底没感觉了,也罢,这双手废了就废了吧。
少年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
他回到了东篱峰,迅将此事告知了赵佛华。
“师尊,您能否去一趟?”
赵佛华闻言怔愣了一瞬,搁下手里的卷宗,恰好这时也收到了鄄华山师姐传来的讯息。
“当然是要去的。”
他没多说,闷头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又转身嘱咐少年,“公仪,你别乱跑。”
“…………”
“还有,你把羊一遥和宥宥也看好了,在这乖乖等着就行。”
就在前两天,小小的少年就背了一个包袱,偷偷摸摸就下了山,翻山越岭去找他哥哥。
关键是谁也没现。
恰好从云北山回来的贺越瞧见了,把人提溜回来。
“…………”
公仪济显然也想起来了,眼角疯狂抽了抽。
“……知道了。”
赵佛华这才放下心来,但鉴于几人累累前科,还是嘱咐了贺越,将三人严加看管起来。
随即,他按着方才公仪济在九霄身上施下的追踪术找了过去。
墨色的云挤压着天空,掩去刚刚的满眼猩红。
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四面八方都被这样笼罩着,凌厉的风卷起了落叶,呼呼的响着。
众人不敢喘一声。
应一候在院外,远远的看着半跪在门槛边上的青年。
心中充满了不解,从未对任何人低头的主子竟是低微到尘埃里,这副姿态委实是恐怖。
情之一字,究竟让多少人为之疯狂。
两人之间不剩多少情谊了,只是在互相折磨罢了。
宋婶颤颤巍巍的,眼中满是惊恐。
“应一大人,时姑娘应该不会生什么事吧?”
主子伤了不要紧,但受伤的若是时栖乐她自己,恐怕岛上的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我也不知。”
应一拧眉,“安静等着吧。”
魏无隐低头,骨节分明的手抵在门上,只需轻轻一推,就能将门推开,可他却不敢动。
“时小栖………”
明明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还要再一次想起来啊?
他从北寒之地带回的忘忧水,每日掺在雨露中,化为空气被时栖乐吸入,她并不知晓。
忘忧,忘忧。
无非是忘记过往一切记忆,一切都重新开始。
忘忧水起效不难,只需每日摄入一些,悄无声息的或许在一日、亦或是三四日便能忘掉。
只是魏无隐未曾料到,时栖乐第三日便已然觉了。
青年的背影高大落寞,整个人笼罩在黑暗里,侧耳靠在门框上,喉结再度滑动了一下。
“时小栖。”
“让我进去看你一眼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