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针可闻。
这难言的沉默连带着屋外之人的心也揪紧了。
君枕弦站着不动,眼睫低垂,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手里紧紧攥着一颗小圆石。
“我不知道。”
“素语,我顾及不了太多了,舍得与否不重要。”
时栖乐长睫颤了颤,“按现在的情形来说,我是他的万劫不复,靠得太近反倒不好。”
少女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砸进君枕弦心里。
砸得他生疼,心脏深处宛若被刀子一寸寸剐着,青年不由得弓下腰,去缓解这股痛意。
一旁天墉看了看他,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这样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话。
不过是她在说服自己的说辞,到底是在乎。
只有时栖乐自己知道。
素语拧了拧眉,却也说不了什么。
脑子昏昏沉沉,没过一会她便沉沉睡去了。
调整好情绪后,时栖乐轻手轻脚出了屋。
一抬头,却现不远处赫然站着两道身影,一白一紫,少女脸色不由得僵硬了一下。
这是站了多久?
天墉与君枕弦两人加起来一把岁数了,居然偷听墙角!
面对天墉,时栖乐一般情况下没有好脸色,但鉴于素语身体状况,她实在放心不下。
“长老,素语身体怕是不行了,这几日劳烦你多看着些。”
“什么?”
天墉神色焦急,“前几日瞧着还算可以,为何会这样?”
“那是因为回春诀三月期限已过,自然就这样了,她的身体早就千疮百孔,没死很好了。”
这一番说得阴阳怪气的。
时栖乐掀起眼皮看他,眼中不带什么情绪。
即便他与蓬莱决裂又如何,亲赴魔域诛杀蓟连又如何,也换不回曾经耀眼恣意的素语。
即便非他所为,可也是天墉间接造成。
时栖乐没法不怪他。
“宁宁没多少时间了,是吗?”
天墉唇瓣抿得紧紧的,眼底像是染上血色。
“最多一个月。”
油尽灯枯,睡着睡着就永远也醒不过来,悄无声息的死去,这大概就是素语的结局。
少女不欲多说什么,牵起君枕弦的手走了。
“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