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寒意越重起来。
周翰文挂断电话,握着手机的手凉。
江辞晚的声音还在耳边打转,扎得他心里闷。
他站在露台栏杆边,望着远处别墅群里零星的灯火,眉头紧紧皱着。
他当然知道江辞晚这话不是真心的。
而能让她说出这种话的,整个京市除了周守先,再无第二个人。
冷风卷着凉意吹过来,周翰文转身往客厅走。
刚推开玻璃门,就见丁慧芳坐在沙上,面前放着碗热汤。
“刚才是谁的电话?还特意跑去露台接。”丁慧芳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周翰文语气平淡:“没谁,公司的事。”
他不想提江辞晚,更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和周守先的人有牵扯。
丁慧芳对周守先的敌意,他从小看到大。
要是让她知道这事,指不定又要掀起什么风浪。
丁慧芳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追问。
“喝口汤暖暖身子,炖了一晚上呢……对了,下周末老爷子要去西山别院小住,你提前把手里的事空出来,跟我一起过去。”
她说着,眼神里多了几分急切。
“到了那边,多跟老爷子说说话,把你最近在项目上的成绩跟他提提,别总闷着不吭声。”
周翰文拿起勺子,低头喝了口汤,敷衍地回道:“知道了,到时候看情况吧。”
他对争家产这事向来没什么兴趣,比起周旋在家族权力间,他更想安安稳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这话落在丁慧芳耳里,就是不争气的表现。
她的声音瞬间拔高。
“看情况?周翰文,你都多大了还不懂事?你以为老爷子还能等你多久?守先那边天天在老爷子跟前晃,手里握着那么多实权,你再不上心,以后周家还有你的位置吗?”
周翰文的眉头皱得更紧,心里涌起一阵烦躁。
“妈,我说了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守先是大哥,能力本来就比我强,周家交给他也没什么。”
“没什么?”丁慧芳冷笑一声,眼底满是不甘,“你倒是大方!你忘了从小到大,老爷子是怎么对你们兄弟俩的?周守先从小就被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连名字都寄予厚望。‘守先守先’,守住周家先业,这是把整个周家都托付给他的意思!再看看你,随便从书里翻出来的名字,他什么时候对你上过心?”
丁慧芳越说越激动。
“当年你爸想让你进去锻炼锻炼,老爷子一句话就给否了,转头就把周守先塞进了最核心的部门。你去年想接城东的项目,结果呢?
还不是被守先截胡,老爷子连问都没问过你的意见!他眼里从来就只有周守先一个孙子,你以为你不争,他就会念着你是周家的孩子,给你留条路吗?”
周翰文沉默着,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