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局大变,魂术重现天下。
风雪如鼓,三骑奔行而下。
谢知安当先破雪,剑未出鞘,气息却锋利如刀。
沈芝紧随其后,手中折扇化作护盾,阻住四面来袭的魂气碎芒。
而霍思言执符断后,数道魂纹缠绕掌间,随时迎敌
他们身后,黑雾沸腾,那踏雾而出的身影,终于显露出半张面孔。
却是一张……极其陌生的面孔。
那人年约而立,神情平静,鬓随风披散,一身墨衣未染尘雪,步步从虚空踏出,脚下魂气浓重如渊,却不沾半分血腥。
霍思言盯着他,冷声问道:“你是何人?是魂门余孽?还是东溟叛军?”
“皆非。”
那人终于开口,声音竟带着些许笑意。
“你们不是早已猜到了吗?你们唤做我为新魂派。”
沈芝眼神一凛,身形前掠半步。
“魂术之禁,昭廷明令禁绝,你们若重起旧法,就是与天下为敌!”
那人却像听到笑话般轻轻一笑。
“旧法?你说的是赤玄子那一套吗?他也不过是在先帝的庇护下偷生苟活罢了,可惜……终究不够狠。”
他目光落在霍思言身上。
“而你……曾令太后退位,探魂门旧藏,毁东溟地宫……若非心中尚存仁念,怕是赤玄子也未必能挡你。”
霍思言的心中一震。
她原以为东溟无人识她。
可这人不仅知其名姓、战绩,甚至连她心中犹豫之念也看得透彻。
“你到底是谁?怎会知晓我如此之详细?”
她再次问道,语气已不再冷静,而是凝重。
“我是谁不重要。”
那人轻轻摇头,手中忽地浮现一枚残破魂牌,其上竟隐约可见韩烈之魂纹余息。
谢知安瞬间出剑。
“别碰他!”
剑锋在雪雾中划出一道弧光,却被一股无形魂力拦截。
那魂力无声无息,却极具侵蚀性,几欲侵入剑锋纹络。
霍思言立刻出手,一道破障魂符抛出,封住魂波。
“他不是来杀我们的。”
沈芝冷冷开口。
“他是探路的。”
“你想知道我们掌握了多少魂门的秘密。”
那人笑而不语,显然默认。
他忽然将魂牌合掌,轻声道:“魂术已变,旧法已裂,你们可以不信,但再过三旬,自有信者归来。”
“到时,昭国,魂门,玄伽之后人,都将无处遁形。”
话音一落,他整个人竟如雾般化去,只留一缕残魂游丝,在空中盘旋而散。
风雪之中,忽有鸦啼破空,远处密林尽头,一道破旧的驿道浮现其间。
沈芝缓缓收回扇,侧头道:“行踪暴露了,看来我们得赶快了。”
谢知安将剑归鞘,眼神仍落在雾散之地。
“这禁术如此之猖獗,竟敢当面挑衅!”
霍思言眉头微蹙,忧心忡忡。
“也是警告我们,从此刻起,新的魂派不再潜藏,他们要开始反击了。”
昭京,春雨初歇,紫宸殿前香炉青烟袅袅。
一封密信,从岭南边军疾驰而来,层层递入宫中,最终落于昭宫深处太后所居之凤仪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