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后寝殿内
魂盘上的光影再度转动,太后立于案前,沉默许久。
宫女轻声来报:“晷冥之名已现,新魂派开始集结,南陵……恐难压制。”
太后收回魂盘,语气淡漠:“放他一放。”
“陛下不是一直想要新魂术立于正统吗?”
“让他看清,那群人如何将这天下搅得血流成河。”
她微微抬头,望向寝殿外殷红宫灯。
“而霍思言……会替我守住最深的秘密。”
山林之外,某处古寺遗迹
晷冥立于残碑之上,四周黑袍人影陆续现身,魂光闪烁,如众星拱月。
其中一人低声道:“魂胎初成,是否立派号召?”
晷冥目光冷然。
“不急,先让他们以为,魂术只剩余烬。”
“等那一场朝堂之议……真正开始时,再由我,送出第一滴血。”
连夜奔逃,霍思言、谢知安与沈芝三人终于在昭国边陲一处古道山林暂歇。
风雪暂止,松林寂静。谢知安燃起篝火,将几张残旧军图摊开,皱眉道:“我们不能直接回京。”
沈芝靠着枯松盘膝调息,闻言道:“因为太后?”
霍思言目光沉敛。
“太后会等我们,但也会设局试我们。”
“她不会甘心将局面拱手交于朝臣或皇帝,魂术之乱越烈,对她越有利。”
谢知安眼中微光一闪,忽问道:“你说的局……是魂议?”
霍思言点头。
“皇帝巡视北疆前,曾留下一纸秘谕,命朝中密议开启魂议制度。”
“可那会让魂术……真正成为大昭的“第二道律法”。”
沈芝冷笑。
“天下将乱,旧臣不许,新派不稳,外邦更会觊觎此机。”
“太后,会是最大的获利者。”
三人对视片刻,霍思言缓缓起身。
“我们必须赶在魂议前入京。”
“这次,是必须赴战。”
昭宫之中,六部之臣齐聚宣政殿。
内阁主政李弘策、兵部尚书骆廷安、御史中丞沈蔚然等皆在列。
帘幕后,一道慵懒却不可违逆的声音缓缓开口:“魂议在即,诸卿有何奏议?”
太后未现身,只留声音,但压迫如山。
李弘策率先起身,拱手道:“魂术者横行,乱民疑惧,不可不正名。”
“臣请先审魂派,再议新主,循昭律立章,方可安民。”
沈蔚然却沉声道:“不可!若魂术入律,便成先例,后世必有更多术者藉此求权。”
“我昭国百年礼法,岂容此乱根立于庙堂?”
太后的声音不急不缓:“魂术之禁,已失效三十年。”
“赤玄子起乱,非术之过,乃人之祸。”
“既不能禁之绝之,不如驭之、用之。”
殿内瞬时安静。
骆廷安迟疑片刻,低声开口:“若……霍思言归来,可否由她担此新律之议?”
帘后太后轻笑。
“她若还活着……自然该回来了。”
某处驿道废村,一批身着异国装束的行者正聚于残楼之中。
为者身披狐裘,腰佩斑纹铜章,竟是南陵旧魂派之主、魂禁列者,禹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