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弃子,亦是利刃。
沈芝看着她微微白的指节,低声问道:“你确定,太后不会当场翻脸?”
霍思言轻笑一声。
“翻脸也好,不翻脸也罢,我说的话,他们终究得听。”
她抬眼望向天边。
“魂术重归,局势未定,谁敢先动,谁就先死。”
昭阳殿内,满朝文武已列座。
太后高坐主位,一袭华冕,面色沉稳如水,似早已看透今日之局。
她未开口,只轻轻抬手,示意内侍开宴。
钟磬齐鸣,群臣起立。
就在众人准备迎皇帝登座时,殿门忽然缓缓开启。
霍思言,自外而入。
她未跪,亦未拜,径直踏入殿中中央,朗声开口:“魂门残局既断,新魂既起。余得东溟残卷,愿献于昭廷。”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有老臣拍案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妄言新魂重起!”
亦有武将冷笑:“魂术已禁,尔等妄图重燃邪道?”
但太后却抬手止声。
“此女,是本宫之命入东溟探魂事者。”
她缓缓道:“所言所行,皆以昭国安稳为念。”
众臣顿时哑然。
太后目光微转,落在霍思言手中那枚黝黑铁函上,轻声问:“你要献的,不止是残卷吧?”
霍思言抬眸,毫不避让。
“我要献的,是敌人未出之路,亦是昭廷未来之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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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神色未变,却缓缓坐直。
“讲。”
霍思言便自袖中取出一张薄纸,铺于案前。
纸上所绘,是一枚三魂纹阵,新魂派信物。
她指着其上道:“旧魂已亡,赤玄子既死,玄伽残识归珠。可烬烛未灭,新魂已生。”
“此图,非魂门旧物,而是数日前于东溟南隅所获,由魂傀中脱出者所携。”
“此人所言“魂术不死,新魂归一,三魂同心,可破人神之界”。”
这一番话,说得群臣毛骨悚然。
而高位上的太后,却只是定定看着她,唇角微勾。
“好啊,霍思言……你倒真是,将危机说得像是一桩恩赏。”
霍思言却不再多言,只将那枚铁函缓缓推前。
“若您愿信,请即日开阅,若您不信……那便由我继续追。”
殿中一时静若死地。
太后半晌才开口:“你要什么?”
霍思言道:“我要三日静调,八人之权,入天禁阁一观旧卷。”
太后听闻这要求突然笑了一下。
“你连皇帝都未见,就想入天禁?”
霍思言答:“再迟一步,那人便先一步入了。”
她顿了顿,眼神沉静如水。
“到那时,昭国,连追的资格都没有。”
殿后传来一声轻咳。
一道年轻身影步入殿中,玄衣淡冠,容色清俊,正是昭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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