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点点头,伸手搀住妇人的胳膊,温声道:“文儿说得对,你不用这么拘谨。”
妇人点点头,却没再多说——她心里清楚,自己虽是少堡主的继母,却和寻常人家的继室不同。
除了在丈夫面前,在天鹰堡,她终究是个“外人”。
姜父看着姜惜文,眼神里满是感慨,轻声道:“文儿,长大了,也结实了。”
其实也难怪天鹰堡弟子担心将来少堡主之位旁落,实在是姜惜文的情况特殊——他天生经脉淤堵,没法修习内力,只能练些外家功夫强身健体。
天鹰堡本是江湖势力,未来堡主不能习武,终究不是件好事。
父子俩各自说了两句,便没了话,气氛渐渐有些尴尬。
阿明瞧着不对,连忙笑着打圆场:“堡主、夫人,少堡主难得回来一趟,你们要不要陪少堡主喝一杯?”
姜父闻言,立刻笑道:“好啊,我们父子确实好些年没一起喝过酒了。”
说着便走到姜惜文身边坐下。
阿明连忙招呼弟子添碗筷、温酒,厅里的气氛才又稍稍热络起来。
这时姜父看向元照一行,语气带着几分郑重问道:“文儿,这几位便是救了你的恩人吧?”
姜惜文连忙点头,起身向双方介绍:“元姑娘、阿青姑娘,诸位,这是我父亲,天鹰堡堡主姜之涣;这位是何晓莲夫人。”
又转头对姜之涣和何晓莲道,“爹,何夫人,这几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元照姑娘、阿青姑娘,还有罗钦先生……”
姜之涣和元照在听到对方名字的瞬间,齐齐愣在原地。
姜之涣的惊讶藏在眼底——他早听过元照的名号,如今元照在江湖上的声望正如日中天,没想到竟会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现在天鹰堡。
而元照的错愕,却并非因姜之涣,而是因“何晓莲”三个字——魏初升的妻子,分明也叫这个名字。
天下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元照忍不住多打量了何晓莲两眼——她确实生得极美,眉梢眼角带着柔媚,是那种能轻易引得旁人动心的容貌,和记忆里魏初升提及妻子时的描述,竟隐隐有几分重合。
姜之涣没注意到这细微的异样,只是对着元照一行拱手道谢,语气诚恳:“多谢诸位仗义出手,救了犬子性命,天鹰堡必有厚报!”
元照摇摇头道:“姜堡主不必客气,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这时姜之涣眼神带着试探地问道:“元姑娘,莫非你就是最近江湖上盛传的锻造大宗师?”
元照闻言唇角勾着浅淡笑意,语气谦和地说道:“不过是些虚名罢了。”
姜之涣听罢双眼一亮,脸上满是喜色,声音都添了几分激动:“竟然真是元大师!失敬失敬!您能来天鹰堡做客,简直令天鹰堡蓬荜生辉啊!”
一旁的姜惜文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脸上满是茫然地微微一愣,问道:“元姑娘很有名吗?”
姜之涣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笑意:“傻孩子,元姑娘可是当世唯二能锻造出神兵的大宗师了!”
姜惜文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语气满是震惊:“元姑娘如此年轻,竟能锻造神兵?”
他因为不能习武,平日里外公外婆并不会特意让他关注江湖事,是以从未听说过元照的大名。
姜之涣望着元照的方向,脸上满是感慨:“这就叫天纵之才啊!”
若非亲眼所见,他也很难相信这世上竟真有此等天才。
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到不远处,阿繁和阿简像木头似的站在元照、阿青身后,两人腰间挂着的兵器,无疑正是神兵。
他身为一堡之主,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只是看清阿简的兵器时,他身子微顿,心里咯噔一下:那是碎金钩爪?这人难道是……孤傲雪?
他手指摩挲着桌沿,迟疑片刻才问道:“元大师,您身后站着的可是疯狗——孤傲雪?”
若是元大师身边跟着这等危险人物,他便不能再继续招待。
孤傲雪杀人如麻,视人命为草芥,他可不敢拿全天鹰堡近千口人性命冒险。
元照闻言回头扫了眼阿简,随即笑着摇头:“非也。姜堡主是认出碎金钩爪了?”
“正是。”姜之涣点头,眼神里的疑惑更浓。
元照端起茶杯抿了口,笑着解释:“姜堡主放心,他是我家仆人,并非孤傲雪。这世上已经再无孤傲雪此人了。”
姜之涣身子微震,眼睛瞪圆:“大师的意思是……孤傲雪死了?”
元照放下茶杯,坦然点头:“不错,这碎金钩爪正是我们从他身上所得。”
姜之涣倒吸口气,满是惊叹:“竟有此事!孤傲雪实力非凡,大师竟能杀他,当真非同凡响。世人只知大师锻造技艺绝世,不曾想武艺也这般高。”
一旁的阿青正扒着饭,听到夸姐姐,眼睛瞬间亮了,像是找到了共鸣,当即放下碗筷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