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她比沈玉楼高出了差不多一个头。
不说赵宝珠,就是赵母都惊讶得不行,紧接着她心情又复杂起来,一会儿为沈玉楼感到高兴,一会儿又为儿子感到担忧。
儿子喜欢沈玉楼,这个她是知道的。
可沈玉楼到现在也没接受她儿子,这个她也是知道的。
现在沈玉楼变得越来越优秀,恐怕更瞧不上她儿子了吧?
可怜的小儿子啊,追妻路上的艰难险阻又提升了一个高度!
赵母忍不住在心里面叹息了声。
被叹息的人此刻正像个壁虎似的紧贴在船壁上。
那是一个三层的大货船,光是船身的长度就过了十五丈。
赵四郎身手敏捷地探出半颗脑袋,悄悄往船上张望。
大货船的甲板上面站着四五十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个个手中都拿着染血长刀,透着不好惹的凶神恶煞。
这些人便是劫持这艘货船的水匪。
水匪老大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身形干瘪而消瘦,两边颧骨高高耸起,一双眼睛却如鹰隼般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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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货船上装着的,都是送往边关战场的药物,务必要将船,连同船上的药物,一并沉入最深区域!”
水匪老大沉声说道。
他旁边一个看着像是二把手的刀疤男,闻言说道:“大哥放心,兄弟们已经在船底凿穿了好几个大窟窿,保证到地点后,连船带货,一并沉入河底最深处,让他们想打捞都没处使力!”
他们选中沉船的那块区域角,俗称恶魔之眼。
河底除了沉积百年的老河沙,还有数不清的漩涡暗流。
再庞大灾难坚固的船只路过那片区域,也会被吞噬的骨头渣子都找不着一粒。
更不要说被摧残的千疮百孔的破损船只了。
“要我说,这船上的东西价值不菲,拉到岸上倒手卖出去,兄弟们就可以金盆洗手上岸了。现在就这样全销毁了,是不是太可惜了啊?”
辛辛苦苦将货船抢过来。
结果却要将战利品沉入河底销毁。
刀疤男想想就觉得心疼得不行。
水匪老大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要是舍不得,可以拿点走么。”
“啊,能拿吗?嘿嘿,那我等会儿拿点东西下船!”
一听可以拿点走,刀疤男大喜过望,兴奋的咧嘴直乐呵。
然后下一瞬他就笑不出来了。
就见水匪老大端起面前的茶盏,拎着茶盖刮开飘在茶汤上面的浮沫,抿了口冒着热气的茶汤,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这船上的药材,一旦在市面上流传开,朝廷那边便能顺藤摸瓜揪出售卖药材的人,届时就不是你一人人头落地的事,你的父母妻儿,你的亲族,都会受你牵连而被拉到菜市口砍头,俗称:诛九族。”
打劫朝廷送往边关的药材。
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更何况他们还是受雇与敌国。
说他们是通敌叛国也不为过。
刀疤男让那句“诛九族”吓到,脸上的乐呵劲儿一下子僵硬住,瞬间便打消了“拿点儿东西走”的念头。
水匪老大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见震慑住了下面的人,又安抚道:“对方给我们的佣金,虽比不上这船上的货物价值高,但也是笔不小的数目。等事情结束了,兄弟们拿着钱,也足够在一个新的地方,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了。”
在这段人生里,他们剥去了水匪的身份,跟普通老百姓无异,有田地耕作,有房屋居住。
主要是手里面还抓着一大把足够他们后半生吃喝不愁的银钱。
这才是最诱人的地方。
刀疤男这下是彻底歇了心里的那点小念头。
他一边吩咐手下的兄弟再去船底凿几个大洞,一边吩咐人放出逃生用的小船。
恶魔之眼太凶险了,就是他们这些水面上的恶霸也不敢接近。
大船快要接近那块区域时,他们便要弃船逃生。
风将甲板上的对话声传入赵四郎的耳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