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这话说出来,饭桌上的热闹一下子凝固住了。
大家都齐齐看向沈玉楼。
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少女脸盘小巧,皮肤像刚掀开蒸笼的糯米糕,白皙又细嫩,找不到一丝瑕疵,连毛孔都肉眼难寻。
五官更是尤为精致,花瓣形的小嘴儿粉艳水润,挺翘又平直的鼻子……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泉般透彻明亮,睫毛轻颤时似春风拂过水面,水光潋滟;又如朝阳破晓,顾盼生辉。
长得还真是标志呐!
这得是千里挑一的美人胚子了吧!
大家心中齐齐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再看看赵母自内心的喜爱和疼惜模样,一桌子的女人们面面相觑一眼,接着便像现新大陆般兴奋起来。
在座的都是家中有儿有女的人。
赵母现在这样子,她们可真是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她们看儿媳挑女婿时的表现么!
还有赵母口中的那句话——四郎又该心疼你了。
听听,意思多明显啊!
就差没拉着人家姑娘的手宣布说: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未来的小儿媳妇。
赵母的小儿子大家都见过,生的高大威猛,一表人才,跟娇娇弱弱的沈姑娘站在一切,确实般配的很。
于是大家便忍不住起哄起来。
都是有身份的人,大家起哄也起的含蓄有度,不会直接把话点透,让人姑娘害羞脸红,但意思却能传达的清清楚楚。
沈玉楼没想到赵母会在这个时候表明态度,微微怔了下,想澄清吧,又不忍心让赵母下不来台,只得做娇羞状低头含笑不语。
这反应落在赵母眼里就是默认她和赵四郎的关系了。
赵母高兴的眉眼弯成月牙,比当初她第一次抱上大孙子时还要兴奋。
她又给沈玉楼烫了片羊肉卷,慈爱道:“羊肉滋润,还暖身,也要多吃点儿才好呢。”
赵宝珠在旁边看得咧开嘴笑,然后又故意板起小脸控诉赵母偏心。
“娘,我也怕冷,我也要吃羊肉滋补暖身!”
赵母瞪了她一眼,嗔怪道:“要吃自己不会夹吗?肉盘子就在你手边上呢。”
赵宝珠看着沈玉楼,不依道:“那肉盘子也在她手边呢,娘,我看您就是偏心,疼她不疼我。”
赵母丝毫不否认,坦然道:“我就是疼玉楼了,你有意见吗?”
赵宝珠当然不会有意见。
她将脑袋靠在沈玉楼的肩膀上,装可怜道:“怎么办啊我失宠了,娘喜欢你不喜欢我,你和四哥可得给我撑腰啊,以后我就靠着你们活啦。”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惹得众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白老太太却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老脸拉得比鞋拔子都长。
李氏的着急不比白老太太少,焦灼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桌子下面的手一个劲儿地扯老太太的衣袖,催她快拿主意。
白老太太能拿什么主意?
这个什么破锅子,食材全在一个锅里面煮,而且还都是他们自己动手煮,好歹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怨不到别人头上去。
那个乡下来的死丫头,是半点不沾手啊,根本不给他们下黑手的机会。
白老太太满心焦虑,思索着应对的法子,因此也就没注意到,紧挨着她坐的白海棠,悄悄从袖子里摸出个小纸包打开,指尖沾了点儿粉末,借着给她递茶,将粉末融进了茶汤里面。
“奶奶,您喝点儿茶。”白海棠一副乖巧懂事模样。
白老太太对这个大孙女毫不设防,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还给众人夸她家孙女懂事。
然而没一会儿,老太太的肚子便一阵绞疼。
她捂住肚子,第一反应怀疑是不是又贪嘴吃多了导致的。
该说不说,乡下死丫头弄出来的这个什么锅子,的确好吃的很。
她一个没忍住,就多吃了一些。
然而下一瞬,她便意识到这种疼跟吃撑了没关系,因为吃撑了是涨疼,现在却是绞痛……绞痛?
白老太太想起了方才喝的那口茶,再看看旁边坐着的大孙女,以及大孙女眼中隐隐跳跃的期待,她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
大孙女递给她的茶水有问题!
大孙女把药下在了她的茶碗里!
……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啊!
白老太太又气又怒。
……还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