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成义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暖得涨。他想起刚来时,自己啥也不会,是莫师傅手把手教他颠勺,是向佳乐和盛安帮他扛行李,是魏丹利帮他算错的账本,是康龙娟总在他加班时留碗热汤,是李可儿陪着王红梅在胡同里散步——这些日子,像金沙食府的烟火,早把他和这群人缠在了一起。
“我会的,”他声音有点哑,“莫师傅那边,我也跟他说了,他劝我留下,说这儿永远有我的位置,但我还是想试试。等我混出样儿来,就回来请你们吃大餐!”
那天晚上,几人喝到后半夜。向佳乐抱着烤串签子哭,说舍不得他走;盛安拍着他的肩,重复着“有事吱一声”;魏丹利帮着收拾空罐,嘴里念叨着“外面注意安全”;康龙娟给每人买了杯热豆浆,说“解解酒”;李可儿攥着他的胳膊,说“记得给红梅姐带礼物”。
送女生回楼下时,李可儿站在单元门口,忽然喊住他:“成义哥,这个给你!”她递来个布包,里面是王红梅上次落下的针线盒,“红梅姐说过,你总把围裙蹭破,这个你带着,破了自己缝缝。”
邢成义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里面的顶针,心里猛地一酸。他点头:“谢谢可儿,我会好好收着。”
兄弟三人往宿舍走,互相搀扶着,脚步虚浮。向佳乐嘴里还在嘟囔:“你可别忘了我们,以后开馆子,得叫上咱兄弟……”盛安打了个酒嗝:“放心,成义不是那样的人……”
邢成义靠在两人肩上,看着头顶的路灯,晕晕乎乎的。他想起莫师傅早上塞给他的钱,说“出去万一没钱了,先用着”;想起张姐偷偷给他装的桂花糕,说“路上饿了吃”;想起胡同里卖糖葫芦的大爷,说“等你回来,给你留最好的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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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里,好像还飘着金沙食府的油烟香,飘着王红梅笑起来的声音。他忽然觉得,这次离开不是结束,是为了更好的回来——回来给莫师傅敬杯酒,回来跟兄弟仨接着吃烧烤,回来给王红梅做她爱吃的葱油饼,回来守着那盏红灯笼,过热热闹闹的日子。
到了宿舍门口,三人互相推搡着进去。邢成义躺在床上,摸出手机,给王红梅了条消息:“红梅,我辞职了,想出去学更多手艺,等你回来,我给你做满汉全席。”
完消息,他把手机放在枕边,又摸出李可儿给的针线盒,里面的顶针还闪着光。他想起王红梅以前帮他缝围裙时,总把顶针套在食指上,眯着眼睛穿针,阳光洒在她脸上,暖得像今天的烤串。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见了王红梅的笑声,听见了烤串滋滋的声响,听见了兄弟仨的吆喝声。他嘴角带着笑,渐渐睡熟——梦里,他和王红梅站在新的小馆子里,红灯笼挂在门口,向佳乐他们坐在桌前,喊着“成义,快上葱油饼!”
烟火里的朝暮(闯荡篇·习)
邢成义攥着地址,在雨后的巷子里找了半天才看见“粤香楼”的木招牌。推门进去时,后厨正飘着浓郁的鲍汁香,掌勺师傅颠勺的脆响混着蒸汽,比金沙食府的烟火气更显热闹。
“是来应聘的小邢吧?”主厨陈师傅擦了擦手,指着灶台旁的空位,“听说你会做燕鲍翅,先露一手?”邢成义放下帆布包,撸起袖子,从包里掏出莫师傅给的老汤配方——那是莫师傅连夜写的,说“鲍汁熬底是关键”。
他蹲在灶前,按配方慢火熬鲍汁,姜片、葱段下锅的瞬间,香气就漫了开来。陈师傅站在旁边看,见他熬汁时不停用勺子搅底,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看来是个踏实人,熬鲍汁最忌急火,你倒懂行。”
往后的日子,邢成义成了粤香楼后厨最忙的人。天不亮就来准备食材,泡海参、挑鲍鱼的沙线,手指被海水泡得皱也没喊累;中午帮着上灶炒菜,粤菜讲究“鲜”,他便跟着陈师傅学调酱汁,生抽、蚝油的比例记了满满一本子;晚上收工后,还留在后厨琢磨,把金沙食府的炒法和粤菜的清淡结合,试着做“葱油蒸鲈鱼”,自己尝了又改,直到满意才肯回住处。
住处是个单间,比之前的十平米小屋还小,窗台上没挂红灯笼,夜里只有路灯的光透进来。他睡前总习惯翻王红梅的写本,翻到画着两人牵手的那页,就掏出手机消息:“今天学了鲍汁捞饭,等你回来,我先给你做个迷你版尝尝;陈师傅说我调的酱汁有粤味了,就是还差点火候。”
王红梅的回复总带着烟火气:“我今天帮妈腌了腊鱼,等过年带给你;爸说你爱吃糖糕,我让他多做些,冻在冰箱里,等我回去给你煎。”偶尔视频,她会举着刚包好的饺子,笑着说“你看我包的,比上次又好看了”,邢成义就举着刚炒好的菜,让她看“这是新学的菜心炒香菇”。
粤香楼的师傅们都喜欢这个实诚的北方小伙。陈师傅常把他叫到身边,教他做“佛跳墙”的秘诀:“选材要鲜,煨制要足,就像过日子,得慢慢来才香。”帮厨的阿明总给他带早茶点心:“这虾饺你尝尝,广州的特色,等你学会了,做给对象吃。”
这天,邢成义刚把熬好的鲍汁盛进砂锅,陈师傅拍了拍他的肩:“今晚有桌贵宾,点了燕鲍翅,你上。”邢成义心里一紧,却还是点头:“好。”他系上王红梅缝的围裙,握着炒勺的手稳了稳——围裙上的针脚有点歪,是王红梅第一次学缝补时做的,却比任何围裙都让他踏实。
当他把淋着鲍汁的鱼翅端上桌时,客人尝了一口,笑着点头:“这鲍汁熬得够味,小伙子手艺不错。”邢成义站在旁边,嘴角忍不住上扬,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金沙食府做葱油饼,王红梅站在旁边,眼睛亮闪闪地说“好吃”,心里暖得涨。
收工后,他掏出手机给王红梅消息,还拍了张鲍汁的照片:“今天独立做了燕鲍翅,客人夸了!等你回来,我给你做全套的,再配上个小份葱油饼,中西结合!”
消息出去没多久,王红梅就回了视频。屏幕里,她正帮母亲挂灯笼,手里拿着个小红灯笼,笑着说:“成义,你看!妈买了新灯笼,说等过年挂,我觉得没有咱们胡同里的亮,等我回去,咱们还挂那盏旧的好不好?”
邢成义看着屏幕里的小红灯笼,又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点头:“好,都听你的。那盏灯笼我擦得干干净净,就等你回来挂。”
挂了视频,他坐在床边,翻开笔记本,在“学会的粤菜”清单上又添了一项——燕鲍翅。旁边还画了个小灯笼,像极了胡同里那盏。他想起陈师傅说的“过日子得慢慢来”,忽然觉得,不管是学手艺,还是等王红梅回来,都值得慢慢熬,就像那锅鲍汁,熬得越久,越香。
窗外的雨早就停了,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笔记本上。邢成义把笔记本放进包里,又摸出针线盒里的顶针——这是王红梅常用的,他一直带在身边。他想着,等学会了所有粤菜,就回去找她,找向佳乐他们,开个小馆子,门口挂着红灯笼,里面既有粤味的鲜,也有北方的暖,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像金沙食府的烟火,也像粤香楼的鲍汁,暖得让人舍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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