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深处。
那由亿万光影子民牺牲自我凝聚而成的集体意志。
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长达数分钟的彻底静默。
仿佛一台精密运转了亿万年的级计算机。
突然被一个婴儿用奶瓶砸中了核心处理器。
直接导致了逻辑死机。
“否……决……?”
“契约……被……吹散了?”
“这不符合……逻辑……”
“优先级判定……「源初星钥」波动……无法强制……”
“重新计算应对方案……”
那苍老的集体意念断断续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困惑和一种……
近乎委屈的茫然?
它们准备了亿万年,等待着能承载使命的后继者。
结果等来的家伙不仅自己是个离谱的混沌变量。
身边还跟着一个能随手吹散它们终极契约的“幼神”?
这剧本不对啊!
何邪也是愣了片刻,随即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沉重无比的古老使命枷锁,就这么……
被芽芽一口气给吹没了?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又恢复安静。
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芽芽。
又看了看自己那吸收了大量暗金血液,变得更加强大且与石殿产生深层共鸣的左臂。
眼神复杂。
这算啥?
白嫖了人家的遗产强化,还不用承担责任?
不过,那股关于“污染源头可能为人工造物”的记忆碎片,却深深烙印在了他的意识里。
这无关使命,而是他自身经历与这股力量结合后产生的必然追寻。
“使命,我会自己去查。”
何邪抬起头,看向那些黯淡闪烁的古老符号,声音平静却带着自己的意志。
“但不是因为你们的强迫,而是因为我与这力量早已纠缠不清,更因为……它们惹到我了。”
他的异色双瞳中燃起冰冷的火焰。
那是对制造了无数悲剧的幕后黑手的纯粹怒意。
集体意志再次沉默,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个“变量”。
最终,那苍老的意念似乎叹息了一声,带着无尽的疲惫与一丝释然:
“或许……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固执的契约……或许本身……就是一种‘污染’……”
“使命的信息……已给予你……”
“道路……由你自行抉择……”
“这座石殿……这片枯寂的故乡……最后的力量……托付于你……”
“愿你能……找到不一样的……结局……”
话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