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傻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呀,红薯要凉了。”
“外婆”的笑容依旧慈祥,语气温和得如同冬日里的暖阳。
她甚至伸出手,拍了拍旁边的板凳。
那动作,那神态,与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何邪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理智在疯狂尖叫。
告诉他这一切绝对不可能!
是假的!是陷阱!
是极高明的幻觉或模拟!
但情感深处。
那份对逝去亲人的思念。
那份埋藏已久的,对这份温暖的渴望,却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
让他喉咙紧,脚步如同灌了铅,无法后退。
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要向前。
那烤红薯的香气,那炉火的温暖,那熟悉到令人落泪的环境……
这一切构成的“真实感”,远比外面那冰冷残酷的宇宙航行更加具有冲击力!
“你……你是谁?”
何邪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他死死盯着“外婆”的眼睛,试图捕捉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数据流痕迹。
“外婆”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伤心:
“乖娃子,我是外婆啊?是不是在外面跑糊涂了?快过来让外婆看看,是不是瘦了?”
她的表情天衣无缝,那细微的情绪变化。
完全就是一个关心外孙的普通老人。
但何邪那历经生死磨练出的,对危险近乎本能的直觉,却在疯狂预警!
左肩那平时隐匿的烙印,此刻灼热得如同烙铁,仿佛在对抗着什么无形的侵蚀!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精神稍微清醒了一丝。
“你不是她。”
何邪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那属于“混沌君王”的意志开始压过内心的动摇。
“她早就去世了。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观众’的把戏?还是‘演算机关’的模拟?”
“外婆”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瞬,虽然极其短暂,但何邪捕捉到了!
那绝非人类肌肉能做出的、细微的不自然感!
“唉……”
“外婆”叹了口气,垂下眼睛,语气变得有些黯然。
“看来小邪是真的在外面吃了很多苦,连外婆都不认了……
没关系,没关系,先吃点东西,暖暖身子,慢慢想……”
她说着,颤巍巍地起身。
走向那冒着热气的铁皮炉子。
拿起火钳,作势要去夹烤好的红薯。
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充满生活气息。
然而,就在她转身背对何邪的刹那——
何邪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