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东京的街道晕染得只剩霓虹切割出的冷硬轮廓。
杯户中央医院顶层的病房里,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水无怜奈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苍白的面容在月光下泛着近乎透明的光泽,输液管里的药液正以缓慢而稳定的度注入她的静脉,一如她此刻悬而未决的命运。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保时捷a正堵在通往港口的高架桥上,红色尾灯在车流中连成一片停滞的光海。
副驾驶座上,基安蒂烦躁地用指甲叩击着车窗,银色丝在昏暗的车内泛着冷光:
“组织动用了那么多线人,把东京翻过来都找不到基尔,该不会真让那女人躲进fbi的窝里了吧?”
后座的科恩依旧是那副冷硬的模样,指尖搭在狙击枪的枪托上,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基尔死了,一定是死了。”
“死了才好呢。”基安蒂嗤笑一声,斜睨了科恩一眼,“可万一她没死,被fbi抓去洗了脑,回头拿着枪对着我们,那才叫恶心。”
驾驶座上的琴酒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抽出一根烟,打火机的火苗短暂照亮他棱角分明的脸,眼底的寒光比夜色更甚。
烟雾从他薄唇间溢出,模糊了他的神情,却没冲淡语气里的笃定:
“那是不可能的。她可是被抓过一次的人——被打了自白针,肋骨断了三根,硬是半个字都没吐。你们担这种心,纯属浪费时间。”
副驾驶的伏特加猛地拍了下大腿,粗声粗气地接话:“大哥说的是上次基尔被那个卧底抓去的事吧?我记得当时动静闹得挺大!”
“何止是大。”基安蒂靠在车窗上,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我听底下人说,基尔当初查到那卧底的踪迹,追了半个东京,结果反被对方设局抓了。
等你们赶到的时候,她躺在废弃仓库里,浑身是血,连呼吸都快没了。
我到现在都想不通,boss怎么就偏偏看中她,让她跟我们搭伙做事,现在倒好,人直接失踪了。”
琴酒的指尖夹着烟,眼神骤然变得阴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满是血腥味的仓库:
“牙齿。她当时能用的只有牙齿。”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那卧底想逼她开口,把她绑在铁架上灌吐真剂,结果她趁对方不注意,一口咬在那家伙的手腕上,直接咬到深可见骨。
后来从那卧底的外套里搜出了录音笔,里面全是审讯的声音,哪怕药效作,她也没提过一句组织的事,就是因为这事,boss才注意到她。”
基安蒂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能爬到现在的位置。”
车流终于开始缓缓移动,伏特加踩下油门,保时捷融入夜色。
琴酒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想起那个死去的卧底——现场搜出的全是假照片、假证件,连个真实的名字都没有。
“大哥,”伏特加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我记得当时我们赶到仓库的时候,那卧底的同伙也来了。
蹲在他旁边一直喊一个名字,不是证件上的那种,喊了好多次。我当时站得远,没听清楚,你听到了吗?”
琴酒将烟蒂弹出车窗,火星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随即熄灭。他靠在椅背上,眼神淡漠:
“死掉的家伙,我没兴趣记他们的长相和名字。”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
“反正那些鼠辈的底细,组织心里有数。至于细节,等基尔回来,让她跟你说,她当时在场,比我们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