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龙钻猛地撕开胸前衣襟,露出心口处一个狰狞鬼脸:“以我精血,祭万毒之源!”
鬼脸突然睁开双眼,喷出滔天黑雾。黑雾中浮现出无数毒虫幻影,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月似时的月华被黑雾逐渐侵蚀,望舒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噗……”月似时再喷鲜血,身形摇摇欲坠。
毒龙钻狂笑着扑来:“给我死吧!”
漆黑利爪直取她心口。
危急关头,月似时眼中闪过决然。她不再压制体内暴走的法力,反而主动引导其涌入望舒剑:“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望舒剑猛地爆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剑身上的冰寒之气变得凝实。
无尽寒潮从望舒剑中溢出,眨眼便已将方圆两里半笼罩。
“卧槽!”毒龙钻突然兴奋的大叫一声,“这是神器吗?!”
璀璨月华寒气如瀑布倾泻,所过之处万物冻结。
毒龙钻闷哼一声,一时兴奋竟然着了道,左臂瞬间冻结,随后寸寸碎裂。
毒龙钻惨叫一声,独眼变得血红:“你找死!”
“那又如何?”月似时此刻反而分外冷静,脑中回想着在山上的点点滴滴,又想起在兔头城中的一切。
想到在听闻月宝的故事之前,遇见的形形色色的人。
世间百态,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有人锦衣华服,行走间环佩叮当,却在深夜里对着一盏孤灯,数着铜板愁;有人粗布麻衣,袖口磨得亮,反倒坐在门槛上嚼着花生米,笑得眼角褶子堆成了花。
街头的算命先生摇着签筒,说尽天机,却算不出自己明日能否吃上一顿饱饭;楼上的老爷捧着账本,拨弄算珠,可怎么也算不清这辈子究竟亏欠了多少人。
书生捧着圣贤书,满口之乎者也,背地里却偷瞄邻家娘子的绣花鞋;屠夫提着砍刀,一身血腥气,回家却记得给卧病的老娘捎块最嫩的豆腐。
茶楼里说书人醒木一拍,讲的都是王侯将相;巷尾老槐树下,几个老汉咂着旱烟,说的才是人间。
有人哭得撕心裂肺,旁人看了却想笑;有人明明在笑,眼里却像汪着两潭死水。
这世上的事啊,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就像那戏台子上的脸谱,你以为是红脸的忠,白脸的奸,可卸了妆,谁知道底下藏的究竟是哪副面孔?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横竖都是活着,只不过各有各的活法罢了。
收起了心中的感慨,月似时冷笑一声,“反正我活够了,大不了一起死!”
毒龙钻手掌猛地掏向胸口,一道虚幻的骷髅头从他心脏位置出现:“老婆,怕是没机会给你拿她骨头补补身子了!”
手中骷髅头抛向月似时,眨眼便炸开了剧毒的鬼雾。
极致寒光席卷天地。
毒龙钻的万毒黑雾瞬间冻结,化作无数漆黑的冰碴坠落满地。
一同坠落满地的还有月似时的肉身。被冻结成齑粉的肉沫随风飘起,化作道道粉红色的烟气。
也不知是那寒光的作用题,还是毒龙钻那毒雾出了问题,本该被毒雾一同腐蚀化作齑粉的骨骼竟然保留了下来。
毒龙钻一把拿过月似时骨架上的头骨:“哈哈哈!我赢了!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婆……”
话音未落,毒龙钻大笑的表情便凝结了,随后是他的身躯都化作冰雕。
寒光过处,连空间都被冻结。
“焯……”毒龙钻最后的嘶吼被永远封在冰中。
下一刻,冰雕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冰晶飘散。
望舒剑缓缓坠落插在渐渐消散的骨架前。
月似时想笑,却已经不出声音。
她的元神也开始消散,只剩一缕残魂勉强凝聚。
就在这时望舒剑剑身光芒闪烁,一道寒气注入残魂,勉强保住了她最后一点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