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想活,不一定就能活。你不找麻烦,可有时候是麻烦找你。
葛丽华走了大约半个月后,一天中午,小吃部的客人忽然多了一些,静安的情绪也好了一点。
正当他忙碌的时候,门外进来三个女人。
静安心里一喜,今天的客人挺多,她能多挣一些。
可是,这三个女人却气势汹汹,满脸横肉,径直走到静安面前。
一个矮个的女人问静安:“你认识葛涛吗?”
静安愣了一下:“认识啊——”
另外一个高个子的女人问:“你他妈不知道葛涛结婚了,你不知道葛涛有媳妇吗?你还跟他胡扯?”
还没等静安明白怎么回事呢,身后那个一直没说话的胖女人,忽然揪住静安的头,伸手往静安的脸上挠去——
骤然生变故,就算是反应快的人,也未必能躲开。
何况静安反应慢,又觉得自己没做过亏心事,更没有防备之心,她的脸立刻被女人抓了几条血道子。
静安连忙呼喊,想把头从女人的手里挣脱开,但三个女人已经把静安推倒,对她拳打脚踢,还对她污言秽语地咒骂。
一个说:“你个养汉老婆,你不知道磕碜呢?葛涛是别人的丈夫,你也敢动?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另一个说:“往她脸上挠,给她挠个满脸花,让她以后出去没法见人,让男人见到她就恶心!”
还有一个声音说:“把她拖出去,扒光了,她不是不要脸吗?这回就让她好好地不要脸!”
有人抓破了静安的脸,有人薅扯着静安的头,有人来扒静安的衣服。
静安这几天浑浑噩噩,没怎么吃东西,一点力气都没有,但这一刻,她终于清醒了,她是代人受过!
这三个女人就像母老虎一样,要吃了静安。
她们把静安往门外拖的时候,静安的头撞在门框上,脸上划出了血。三个女人丝毫没有减慢手上的动作,把静安的上衣扒了下去。
静安想起铁皮屋里有一把斧子,但她已经被拖出了屋子,她没有机会拿斧子。
她只能是一边挣扎,一边辩解。“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女人,我不是葛涛的女人,她的女人是另一个——”
但没有人听她说话,周围的人们都是看热闹的,包括小吃部里吃客,也都站在一旁看热闹。
这些看客的脸上都笑嘻嘻的,没有人认为,这是对一个无辜女人的侮辱和伤害。
静安被三个女人推来搡去,衣服扣子开了,裤子腰带被拽下去了,有人来扒静安的衣裤——
这一刻,静安彻底绝望了,谁也不会来帮她,在她最艰难最危险的时候,谁也不会帮她,她只剩下自己——
静安的手在地上胡乱地摸着,抓到一块砖头,她把砖头用力地砸在对面的女人头上。
那个女人一躲,静安有机会站起来,抡着手里的砖头,疯了似的砸向身旁的女人。
她衣服开了,她也看不见,直到有人喊了句什么,她的身体才僵住了一样,手臂抡不动,丢下了砖头。
那三个女人跑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身后叫她的人,是李宏伟。
李宏伟把静安拉回小吃部,把小吃部里的顾客都撵了出去。
静安嚎啕痛哭。
李宏伟不说话,坐在静安对面,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李宏伟没有烟瘾,兜里揣着烟,都是去办事的时候,给别人敬烟的。这一天午后,他一直坐在小吃部的椅子上,不停地吸烟。
烟雾从窗口飘了出来,一直向天空飘散。
静安哭够了,李宏伟张嘴要劝说静安,。静安说:“小哥,我谢谢你陪着我。但你一句话都不要说,别说!”
李宏伟说:“静安,我知道你难受——”
静安大声地说:“小哥,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什么都不想听!”
静安冷着脸,从包里拿出梳子,开始梳头。梳子上掉下来一撮头。静安把头放到餐巾纸里,包成一包,揣在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