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实在太热,玉恒在冷水中泡完后,也没有再和凌承恩挤在一块,而是躺在另一张吊床上,让绞绞守着洞口,负责望风。
睡了三四个小时后,他就醒了过来,朝着山洞外走去。
绞绞将叶子扭了扭,小声问道:“你不睡觉,起来干嘛?”
“我打算出去看看。”玉恒回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凌承恩,“你留一截分枝在这里守着,这样有动静我也能及时赶回来。”
“你是想去解决那些鼠族?”绞绞利落地将一截分枝埋在角落里,庞大的身躯咻的一下变小,挂在了他的手臂上,“你到底怎么想的?还真打算一个人解决那么多兽人?”
玉恒抬步朝着外面走去,一边与绞绞说道:“我只是先去看看情况,其实我有思考过,这几天我们在穆兰平原几乎碰不上活跃的鼠族兽人,会不会是因为天气原因?”
“天气?天气怎么了?”绞绞不懂。
玉恒指了指不远处晃动的树梢:“最近是北荒旱季,除了严重干旱缺水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太阳出来之后,温度太高,过于炎热。白天的时候,别说是长时间在平原上活动了,就算是短时间在没树荫的地方活动一会儿,都会晒得脱层皮……”
“鼠族部落在这片土地上盘踞了这么多年,应该早有自己的应对方式。”
“白天既然不适合活动,他们很有可能将生活习惯改为昼伏夜出。”
绞绞:“……你说的,有点子道理哦!”
玉恒抬手在她叶子上拍了一下:“我说的什么时候没有道理?”
“你很多时候都不讲道理。”绞绞幽幽吐槽道,此刻很想用藤蔓勒他脖子,“你再拍我叶子,我就跟你翻脸了啊!”
玉恒无语道:“你又不疼。”
绞绞蛮横道:“我是一株有尊严的王藤,这和我疼不疼没有关系。”
玉恒猜测的确实没错,夜晚的穆兰平原热闹非凡,完全不复白天死气沉沉的模样。
今晚是上弦月,夜空中挂着一半蓝盈盈的月亮,幽光落在地面上时,如同铺盖了一层薄薄的海水,夜空中的星星也因诡秘的蓝月而变得格外梦幻遥远,草原上还未干涸的湖泊里倒映着漫天的繁星,虫豸的叫声白日听不见,此刻却时高时低、忽近忽远……
玉恒路过一处即将干涸的水坑时,半人高的草丛忽然晃动了一下。
一条两指长的四爪小蛇突然跳起来,朝着他身上扑咬而来。
小蛇撞在他的手臂上,用力一咬,结果却未能将毒牙刺进他的皮肤。
玉恒抬手捏住挂在手臂上的毒蛇,指尖只是稍稍用力,小蛇便身异处,暗红色的血液顺着他如恶鬼般细长又锋利的指尖,一滴滴滚落在地。
绞绞厌恶道:“你就不能把那东西扔了?干嘛非要捏死?”
凶残得很。
那些小东西根本就无法伤害到他。
玉恒只是轻轻甩了一下指尖上的血珠,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远处摇曳的黑影,忽地哼笑了一下:“我不喜欢挑衅我的蠢东西。”
“那小雌性呢?”
玉恒继续往前走,甚至根本没有去看前方的路,却能准确避开前进路线上的所有陷阱。
“她是例外。”
它就知道!
绞绞嗤声道:“有了伴侣后,你身上总是散出一股子酸臭味儿。”
“恋爱的酸臭味儿!讨厌死了。”
玉恒轻笑道:“你也可以找伴侣,肯定比我更酸臭。”
绞绞十分骄傲且嘚瑟道:“我才不会!”
“我们王藤一族雌雄同体,才不需要像你们兽人一样,还要找个伴侣才能繁育后代。”
真要是雌雄分开,万一找不到伴侣,那它们岂不是只能等待灭绝。
“要我说,我们王藤一族,才是你们兽人未来应该成为的模样。”
这样也就不用被雌性数量稀少的难题所困扰,自己就能繁殖,多好啊!
玉恒懒得跟它在这种问题上掰扯。
绞绞是典型的植物脑袋,没办法理解兽人必须要雌雄结合才能完成繁衍,这种明显严重局限性的物种本能,且以雌雄同株,自体繁殖为骄傲。
“附近有多少人跟着我们?”玉恒忽然问道。
绞绞探查了一下,嘿嘿一笑道:“好多,十几个是有的。这些鼠族的兽人真的长得好奇怪,人形状态不完整,长得尖嘴猴腮的,还有很长的尾巴,看着和正常的兽人外观差别明显,怪不得附近部落的兽人不认可他们是兽人。”
玉恒:“认不认可不重要,判断兽人的依据是掌握兽人的语言,以及拥有兽人的大部分特征,便可以被认定为兽人。北荒整体上比南原要落后许多,南荒那些奇异种族流亡到这边来,说不定也会被判定为非兽人族,处境不一定比这些鼠族兽人好。”
绞绞:“你是在说你自己吧?你们伏青族也是异类,没有动物兽形,反倒是本体长得更像植物……你既然觉得北荒种族歧视如此严重,为何还要和石林部落扯上关系,不怕也成为他们口中的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