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金香就在东都洛阳,离汴州不算远,干脆亲自去了一趟,要当面问一问长孙洁。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二人年龄相差大,家世背景相差更大,他图她什么啊?
谁知道到汴州一看,长孙洁竟然因剿匪受伤了,肖金香的态度马上就变了。人家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是为了剿匪受伤的,是与国与民有功之人,她妥协了。
方夫人看着来访的肖金香,身高七尺上下,还算苗条。外貌也就马马虎虎,肤色略黑,可能是长年奔波进货造成的。一张小圆脸,大眼睛,鼻梁不高,嘴巴中等。长得还不如长孙洁好看呢,也不知道阿洁看上她什么了。
不过,方氏很快收回想法,儿子都快死了,还挑剔什么呢,赶紧笑脸相迎吧。还得多给见面礼,来得匆忙,没拿太多东西,从脖子上把一串黄金镶珍珠的璎珞取下来。硬要送给肖金香,肖姑娘头次见面,如何肯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方夫人笑道:“长者赐,不可辞。”肖姑娘才不好意思的收了,寻思等方夫人走了,再还给长孙大人就是了。
肖姑娘本想着考虑考虑,没想方夫人就开始抹眼泪了,说什么阿洁喜欢她两年多了,一直不肯听家里的安排成亲。现在受伤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好,想娶心爱的人,家里想成全他。请肖姑娘可怜当爹娘的白人送黑人,就应了吧。
方夫人市侩,怕肖姑娘不愿意,许诺她,要是长孙洁好了,可以把她母亲姚氏接过来赡养。要是长孙洁没了,长孙洁个人的产业全给她,随意安排。想再嫁人家里也不拦着,要是想留下,可以过继儿子,受家族庇护。
方夫人累着了,吃过饭就去休息了,屋里只剩下长孙洁和肖金香。长孙洁看没别人,赶紧坐起来对肖姑娘说了实话,求她一定要嫁给他。
肖金香皱眉,有些狐疑地看长孙洁,齐大非偶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长孙洁说,他是真心喜欢她,不介意她的出身,答应陪她一起赡养母亲。许诺让其中一个孩子随母姓,给肖家和姚家继承香火。
人心都是肉做的,肖金香这个年纪,能有什么社会经验,三两下就跳下去了,答应了这门亲事。她最担心的事,一是母亲的养老问题,二是母亲想给肖家姚家留后的想法,三是韩五娘收留的恩情。
其他的就是随遇而安了,什么年龄、相貌、家产,肖金香不太在意的。长孙洁实在条件很好,也应承了她最担心的三件事,她也就认了。
崔夫人再次登门,韩五娘直接提了几个苛刻的条件,方夫人也只能答应。
一是,长孙家既然清楚肖金香的出身和情况,现在主动求娶,以后不能以出身去讽刺她,否则就是背信弃义。
二是,长孙洁得允许肖金香的孩子有两个分别随母姓和外祖姓,给肖家和姚家继承香火。
三是,长孙洁得三媒六聘,给足彩礼。
四是,因为肖金香无家可归,在三不弃的条例中,故不许休弃。
五是,陇右的军需供应,交给西京韩氏经营。
这几件事口说无凭,得皇后娘娘做保。
崔氏来前跟方夫人和长孙洁通过信了,可以答应,只是皇后娘娘肯不肯给做保,还得再问问。韩五娘看崔夫人答应了,知道这事十有八九能成,开始给肖金香准备嫁妆。想让别人对你帮扶,甚至死心塌地,不得做出点行动嘛。
这件事本就是皇后娘娘的主导,她心里有数,崔氏一递帖子到宫里,皇后马上就召见了。听崔夫人说了事情的经过,故意道:“本宫写了保证书,万一舅母和阿洁反悔了,可叫本宫怎么下台啊?”
崔夫人再三保证,长孙家肯定不会给皇后娘娘脸上抹黑。皇后才点头应允,写了保证书,用了自己的私印。
皇后深知继舅母方氏的为人,又敲打了几句:“表弟妹,你过门多年,不知道看没看出来,大舅夫妇,可不是好相与的。大舅外表粗犷,内心精明,过多算计;舅母势利多变,最易见利忘义。你们不用本宫,本宫也懒地说穿,要是让本宫作保,就得说话算话。现在,你回去传本宫的话,这事板上钉钉,不许反悔。”
崔夫人额头见汗,连忙答应。她是聪明人,知道皇后这是敲打公婆呢。皇后什么都知道,之前因为自己势力薄弱,什么都不说。
如今,皇后地位稳固,前途光明,既想利用长孙家,又怕长孙家反过来算计她,所以借这件亲事指出公婆的本性。他们要是懂事,一切好说,要是想打自己的小算盘,皇后就会舍弃他们。
皇后娘娘作了保,后面的事情就顺利了。定了十月二十六的吉日,长孙洁与肖金香要在汴州成亲。媒人有两位,一位是皇后娘娘,一位是韩掌柜。这两位好人做到底,还帮新娘子张罗了嫁妆,看上去还挺丰厚的。
陇右总督长孙宇向朝廷告了假,快马赶了过来。韩五娘出入自由,也亲自来送嫁,婚事办得挺热闹的。长孙洁得偿所愿,整个过程笑得合不拢嘴,哪里还看得出来受了伤。长孙宇什么人呢,人精,心里明白了六七分。这个混小子,别不是跟大人使苦肉计呢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腊月的时候,都城特别热闹,今年皇帝五十大寿,各地藩王能来贺寿的都过来。这段时间,后宫一口气添了一位皇子,三位公主。皇帝成天乐呵呵的,觉得自己雄风仍在。
寿宴的时候,韩五娘受邀进宫赴宴,又跟皇后聊上了。
反正彼此很熟识了,五娘干脆直接问:“娘娘,您上次说的给盼盼找上门女婿那事,还算数吗?长孙家是开国功臣之后,有爵位,有实职,家资巨富,人家的孩子能入赘才怪。不过,娘娘跟长孙家关系好,说不定您出面说,还有点可能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