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嘶哑得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
“就吊在城楼上……让全城人都看着……”
老管家浑身一颤,额头死死抵着青石地面:
“老爷……那些可都是薛总兵麾下的将士……按律我们无权处置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已细若蚊呐。
“那又如何!”
郑元魁突然暴起,一脚踹翻旁边的青铜灯架,
“连个城门都看不住的废物,留着何用!”
“薛楠要是敢多嘴……”
郑元魁阴恻恻地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
“我不介意让梁州城换个总兵。”
虽说郑家这些年在朝中日渐势微,早已不复先祖的荣光,但千年世族的底蕴岂是寻常?
即便暂时没法安插自己的心腹上位,但要换掉一个不听话的总兵……不过是一封家书的事。
是夜,残月如钩,城西乱葬岗上磷火幽幽。
一座孤坟前,赵天霸单膝跪地,染血的指尖轻轻抚过冰冷的土堆。
“婉清……”
他取出酒壶,清冽的酒液在坟前划出一道银线,
“今日原该带那畜生的头颅来祭你……”
“可转念一想……那腌臜东西,怎配脏了你的眼。”
夜风卷着枯叶在坟前打转,仿佛有人在低声啜泣。
赵天霸手指一抹,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件叠得方正的红色嫁衣——正是当年李婉清悬梁时穿的那件。
“这些日子,我总梦见咱们大婚那日。你穿着这身衣裳,在烛火下冲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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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结滚动了几下,压下眼角的眼泪,
“可每当我伸手想碰你时,梦就醒了……”
夜风呜咽着卷过坟茔,将他的低语吹散在夜色里。
“咔嚓”一声,他忽然攥碎手中的酒盏,瓷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郑元魁那老狗……我要让他看着全族上下,一个一个死在他面前,就像他看着郑文昌那狗贼的人头那样……”
鲜血顺着指缝滴在嫁衣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等送他们全部下去陪你……我就来寻你。”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赵天霸缓缓起身。
他小心翼翼地从坟前取下那块粗糙的木牌——那是他当日用斩马刀临时削的墓碑,上面歪歪扭扭刻着“爱妻赵李氏婉清之墓”。
“我要走了,去掸北……”
他用嫁衣仔细包裹好木牌,动作轻柔得像在给襁褓中的婴儿盖被子,
“那里天高皇帝远……是个养兵的好地方。”
转身时,他最后望了一眼城主府的方向。
眼中的寒光比刀锋更冷:
“待我回来那日,我要让整个郑家,都给你陪葬。”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骤起,卷着沙石掠过坟茔。
待风停时,坟前只余一壶烈酒,还有地上用血写就的“等我”二字。
而官道尽头,一个披着蓑衣的身影正踏着月光向南而去,腰间那柄生锈的斩马刀,在夜色中泛着血色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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